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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谢南洲转首眺看出去,目光落在街下,“我如今跟着员外,算是北直隶的。”
这孩子,岁数长了,这心思也跟着长,拐弯抹角的,连话都不会跟人好好说了。
这五年,他到底经历了些什麽。
被他故意隐瞒的过去,以及导致他变成这种性子的原因,究竟是什麽。
谢梓清想得出神,猝不防谢南洲察觉到室内安静,转过头来,“先生气色好了不少,上次的事我还没有好好跟先生赔罪。方悦轩的菜远近闻名,先生想吃些什麽?”
说起上次的事,谢梓清骤然清醒,“我听王武说……”手指不安搓动,心虚地扫去一眼,“我病得厉害时,你来过……”
谢南洲正在喝茶,闻言顿了下,“嗯,去看过,见先生病得厉害,没待一会就走了。”
没待一会儿,是多久?
王武说自己抓着他的手不放,以梦中那迫切的样子,恐怕自己绝不会主动放手。
但他上次说不喜与人触碰,会不会其实就抓了他一下,然后就被他给扯开了。
谢梓清心思一转,“我在病中常说胡话,总是抓着人乱挠,王武就被我抓过好几次,你既然来看过我,没被我给伤了吧?”
他试探着,紧张注意谢南洲的神色,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谢南洲却因为这话想起那天来。
不安紧握的手,眼角淌下的泪,脆弱忧惧,让他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所以那天就那麽坐在床畔,任由手掌被他攥紧握着,直到夜幕降临,他才不得不拨开他的手。
起身时,双腿酸麻,连路都快走不动。
画面似潮水般退去,谢南洲摇摇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话,“没有,就如我刚说的那样,只是坐了片刻就走了。”
他的表情自始至终未变一分,谢梓清无法从中分辨他的话是真是假。
但他实在太熟悉他了,看见他眼珠子习惯性地瞥向一边,就知道他在撒谎!
不过这会谢梓清神思已经清楚不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若是谢南洲真的听到了什麽不该听的,那就一定会知道自己就是他死去的姑姑,那他的表现就不该是如此的平淡。
要麽打要麽闹,总之情绪肯定很大,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满面死寂。
“没伤着你就行。”谢梓清扯开话题,“说了这麽久的话,我还真有些饿了,这里我不太熟,你来点就行。”
谢南洲轻轻颔首,招来小二,对他道:“来一道红烧肉。”
“啊,我不吃猪肉。”谢梓清讪笑两声。
“没事,先生病刚好,也不适宜吃那种荤腥很大的。”谢南洲忖了忖,说:“那来一道清炖鲤鱼。”
“等等……”谢梓清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不爱吃鱼。”
听见这个,谢南洲掀起眼皮,瞥他一眼。
跟姑姑一样,也不爱吃鱼。
“先生还有什麽不爱吃的吗?这次一起都说了吧。”
谢梓清也觉得总是这样不好,就直言道:“还有我不吃胡萝蔔,也不吃髒器。”
他说的认真,完全没注意到对面两人的表情。
谢南洲还好,内敛着,神色无甚变化。
店小二表现得活像见了鬼,这不吃,那也不吃,要知道眼下闹旱灾,有的吃就不错了!
这人怎麽还如此挑剔!
“就这些,没了?”谢南洲问道。
谢梓清仔细想想,接着肯定点头,“没了,就这些。”
“小二哥,除了他刚说的那些,其余的你随便上几道吧。”
店小二吞下心里的惊讶,转身出去点菜。
不防身后再度有人开口,谢梓清扯唇腼腆道:“对了,我想要些辣一点的菜。”
饭菜上桌,谢梓清用了些,深觉味道确实不错,难怪他会约在这里。
不过他大病初愈,胃口属实不佳,吃了几口,便吃不动了。
端了茶,泯过一口。
桌上筷箸与瓷盘相撞的声音不断,一下吸引了谢梓清的注意。
就见谢南洲筷子始终未停,夹了菜混着米饭吃下满满一口,在嘴中咀嚼。
速度慢条斯理,吃相文雅,看得人伤心悦目。
也就这时候,他看起来才终于像个孩子了,大口大口的吃饭,进的很香。
谢梓清很喜欢看吃饭很香的人吃饭,就跟他读研的时候总喜欢看吃播一样,看着看着自己也跟着馋了。
本来没大有食欲的,突然又起了些,就提起筷子夹了块鸡肉,放到嘴里嚼。
吞下时,嗓子火辣辣的,跟烧起火来一般。
却看对面那人脸色自始至终没有丝毫变化,像是完全不知辣一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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