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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什麽?”金彻澄逼着自己挪开眼睛,可无奈总是会被那抹白吸引,心不在焉道:“就是最近河间各地饑荒,怕有流民生事,就调了我们过来……咦,你怎麽知道我是大同中屯卫的?”

金彻澄骤然清醒,神色压低,透露出危险,“这件事我好像没跟你说过吧。”

“这……”

总不能告诉你,那天在街上看见了,是谢南洲先认出来的,但我故意装作没看见吧。

谢梓清顿住,还在找理由解释,王武从外头走进来,手里端着盘洗干净的黄瓜,搁在桌上,“官爷您吃。”

“怎麽你也知道?”金彻澄眸光含着质问,那架势就像是下一秒便要抽出剑来。

王武一头雾水,“啥?”

“你不是知道我是大同中屯卫的兵吗?”

王武一愣,寻常道:“对啊,官爷这身甲胄,我见过的,是大同的兵。再说了,镇里谁不知道啊!”

听了这话,金彻澄低下头,瞧见绛色谰袍外罩着的铁甲,眼神里的兇厉剎那消失,“哦,原来是铠甲的原因。”

这这这,这也太容易相信了吧!

谢梓清已无力吐槽,但好在风波平稳度过。

金彻澄坐了会便说要回去,谢梓清送他出门。

到门外,金彻澄回身,突然正色嘱咐道:“记得最近几日,能别出门就别出门。”

第 51 章

由于见金彻澄这几面,他时常都是不正经的。

偶有这种十分严肃的时刻,不由令谢梓清暗暗心惊。

若他都这麽说,看来这几日镇里确实会不太平。

不过谢梓清还想再跟谢南洲见一面,不为求他读书,只想问问他到底经历了什麽事,才会对人世如此绝望。

那日话里话外呛人的意味强烈,谢梓清纳罕心惊,除此之外更疼惜他。

明明自己离开前,一切都还好好的。

那时候多可爱一个孩子,如今却将情绪都收敛了,只在忍不住的时候才会爆发。

可惜谢梓清的愿景虽好,奈何送去的拜贴一封封全被拒了,理由倒都是一样。

说谢员外在专心救助灾民,谢南洲从旁协理,还要兼顾府上的事务,抽不出空来出门。

多好的理由,让谢梓清也没了话说。

回来递信的王武也说最近镇里乱得很,流民处处,挤在街上,弄得商铺不敢开门,生怕被抢。

“抢?”谢梓清诧异。

王武后怕地点头,“是,老爷您是不知道,他们就跟饿急了的狼一样,只要有人提着东西从他们面前走过,他们就会涌上来,开始是祈求施舍,要是给了,就会有更多的手伸过来,最后就开始抢了!”

“有几家规模小些的米铺更是遭了他们的毒手,是趁着晚上把门砸了进去抢的。第二天官爷们去的时候,连是谁干的都找不到,米铺的掌柜看着店被砸成那副样子,存粮也被抢了,哭得直接晕过去了。”

这几日谢梓清按着金彻澄的嘱咐,始终未曾出门,一切消息都从王武那里听来。

好在王武这人天生就喜欢四处打听,把不少镇中近况都悉数告知给自己。

所以即便是多日未出,他对镇中情况也是深有了解。

听完这话,谢梓清眉心沟壑渐深,饑荒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照这个架势下去,景和镇很快就要沦为罪恶的滋生地。

“不是说借调了大同的兵,还有衙门的官粮呢?一般都是会有存粮的……”

谢梓清话音一顿,不对,这种情势下,开仓放粮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只会吸引更多的灾民。

不出所料,王武一拍大腿,可惜道:“衙门放了,早就放粮了,但是镇里的情况不见好转,反而人还越来越多了。”

将藏在怀里的东西放下,他边收拾边道:“老爷,最近咱们可别出去了,我已经买好了足够咱们吃一阵的粮食,咱们那,就安安心心在家里待着……诶!老爷,你去哪儿啊!”

王武望向夺门离开的人,拦都拦不住,只能眼睁睁见他背影消失在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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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万里无云,晴光刺眼,热浪滚滚,好似四周一切都被热气烘得变了形。

谢梓清走出居所所在的巷子,手指撑高斗笠,眼前炼狱一般的景象震得他忘了呼吸。

街边巷尾靠着许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头发花白的老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连擡一下眼皮都困难非常。

一个斜倚在墙根的男人瘦骨嶙峋,从散开的衣襟能一眼望见他塌陷的肚皮和深凹的眼球。

一片死气中,谢梓清跟他对视,心中大憾,那人眼底对生的渴求,宛若弩箭直沖他脆弱的精神。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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