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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飞快对谢梓清道:“切记不要跟他对着干,有什麽事就喊我,我就在门外候着。”
将谢梓清推进去,金彻澄自己搂着谢南洲的肩头一个转身,出了屋去。
谢南洲挣扎开他的手,“为何不让我进去?”
“你这毛头小子,我这麽做还不是为了你好,没听见我爹那脾气暴成什麽样了?你还敢跟着进去,进去干嘛?找死吗?”
谢南洲绷紧双唇,连看都不看他,往旁边迈出一步,之后又一步,接连走出四五步,离金彻澄足够远了,才终于不动了,站在廊下,静听屋里的动静。
金彻澄气呼呼地瞪他一眼,“嘿!你这混小子!”因为害怕屋里人听见,他声音压得低,具是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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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谢梓清走入内室,恰好撞上屋中人瞧来的眸光,眉眼深压不耐,眼底郁躁,重重青黑浮于眼下,一看就是多日未曾合眼了。
迎着他审视的目光,谢梓清拱手行礼,“见过老爷。”
“免了,听他说你有事找我?”金顺昌靠坐在书案后,语气不虞,几乎是审问的架势。
“你一个书生怎麽跟我儿扯上关系的?”
没出门的那段日子,谢梓清从王武那里听来不少事。
其中有一桩就是关于这景和镇的知县。
说他是十六中举,二十春闱榜上有名,离殿试仅一步之遥。
结果同一批学子里,有人托了关系,以金顺昌科举舞弊的名义将他检举。
圣上大为震怒,下令刑部专审此案,刑部的人不敢怠慢,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抓了人关进大牢,一番大刑伺候,企图刑讯逼供,但金顺昌始终不认。
也正因为他抵死不认,之后查明真相,发现是因为朝臣相争,蓄意构陷出这麽个事,可怜金顺昌无端成了个党派争夺的冤死鬼。
后虽沉冤得雪,可惜污点一生难去,功名算是彻底废了。圣上体恤,念及他的才华,就将其下放到河间治内做了个县官。
清閑事少俸禄高,人人都梦寐以求的差事,金顺昌却在这位置上坐的脾气愈来愈差,断案时尤其看不得人托关系走后门,每每发现都要先打上几板子。
谢梓清:“……”
他这算不算是直接撞枪口上了?
金顺昌大抵想到从前往事,脾气倏地冒了上来,“我儿单纯,识人最是不清,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没心眼。像你这种的,我见多了。听他说你还顶了个举人的名号,难不成书里没教你什麽是公正?还是你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果真撞枪口上了。
谢梓清细忖着话,慎重开了口,“老爷对我实有误解。”
“误解?”金顺昌冷冷一哼,字字珠玑,“我分明下过令,閑杂人等不允入衙门。如今你却就这麽站在我面前,还告诉我,是我误解了你。”
额头一阵抽痛,他用手指艰难抵住,说话也跟着难听起来,“若不是看在那臭小子的面上,我根本不会给你见面的机会。所以,你他娘的,趁我没发飙就赶紧给我滚!”
谢梓清:“……”
默了瞬,啓唇说:“老爷难道就是这样对待寻常百姓的?”
话声平和沉稳,不见畏惧。
金顺昌竖眉,瞪去一眼,“你什麽意思?”
谢梓清敛手,背在身后,正色道:“如今镇中灾民遍地,人心惶惶,老爷作为一地的父母官,却不想办法安抚民心,反倒是将门紧闭,不允人进入,试问百姓会如何想?”
“再者,街上那些兵士披甲佩剑,行的却不是护佑百姓的事,以武力强行驱赶灾民,逼得他们如困兽一般,生境艰难。试问老爷此举,跟淩迟处死有何区别?”
随着最后一字的落定,金顺昌支起额,挑去一眼,气氛骤然绷紧,仿佛有根看不见的引线被瞬间擦燃了。
屋外,金彻澄趴在门上,偷听里头的动静。
听见屋内突然响起一记暴吼,“混账东西!”
身体下意识反应,推开门就往里沖,“爹,你别骂—”他。
“滚出去!”
迎面又是一记吼。
金彻澄立马把刚迈进去的脚赶紧收回,十分没骨气地道:“好嘞,我出去了。”
连里头人的面都没见到,就毕恭毕敬地重新合上了门。
刚松了口气,余光瞄见道审视的目光,转眼一瞅,果然就见少年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嘴角还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小子!偷笑是吧!”金彻澄欺过去,以身体的优势压住他的肩膀,捞过他脑袋,好一阵揉搓。
直到遭了谢南洲强烈的抵触,才终于松了手,与他一道趴在门上继续偷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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