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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又指着茫然无措的刽子手,怒而令道:“动手!快动手!”
刽子手虎躯一震,忙不叠举起长刀。
“不能杀!不能杀!”
“这是造孽啊!”
台下呼声连连,激得他手腕发抖,眼珠子乱窜,再紧了紧手指,才狠了心,重新挥刀往下一斩。
“咔嚓”!
利刃砍在骨头上稍稍阻了去势,但刽子手斩过无数头颅,老练地使力。
咚一声,台上的人顿时身首分离,脑袋悬空后掉了下去,骨碌碌转过个圈。
“老爷!!!”
人群后传来撕心裂肺的一声吼,王武目眦尽裂,整张脸都红了,脖子上的青筋绷起,被刑台上的血腥震得泪水一瞬落下。
他颓然倒地,跪在地上,连成线的泪珠一颗颗打在土地上,一如他破碎的心。
“老爷,我、我无能……”
也因为台上的突然变故,人群愈发群情激愤,每个人都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与阻拦的捕快做抗争,试图撼动他们。
但很快法场外又有大量官兵赶来,与里面的捕快一同阻止这场暴乱。
场上场下都陷入一片混乱,而造成一切的监斩官早在看见人已死的时候,就在捕快的护卫下仓皇离场,徒留场上身首分离的尸首。
坠地的头颅转了一圈,终于停下,乱蓬蓬的黑发遮住了他的面,唯有鲜血蜿蜒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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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暴乱发生的同时,一辆马车疾行在街巷上,很快出了城门。
车外小南满脸严峻,时不时回头望一眼被车帘掩住的车厢。
飞快的速度令马车摇摇晃晃,谢南洲双臂收紧,将怀中的人往上抱了抱,手指轻柔拂开他脸上的乱发。
眼里似有泪,忍着没落。
“……我来迟了。”
他怀中躺着个人,周身被斗篷包裹住,只依稀能从露在外面的衣物上看到血痕。
随着乱发被拨开,一张被血污糟的面容渐渐露出,看那眉眼,赫然是早已被斩首的谢梓清!
谢梓清紧闭着眼,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痛苦呻吟,仿佛承受了不堪忍受的剧痛。
“先生?”谢南洲轻得几乎是气声,生怕声音一大就会惊到他。
谢梓清意识不清地蜷缩起身体,脑袋无意识地往谢南洲的怀里蹭了蹭,口中呢喃着,“疼……好疼……”
“不疼了,马上就不疼了。”谢南洲拥住他,在他伤口处浅浅吹气,“先生好好睡一觉,等醒过来就好了,别怕……”
这一句话似乎传到了谢梓清的耳朵里,他再没了动作,靠进谢南洲怀里安心睡去。
马车出了城后又行了数十里,才在一处庄子前停下。
这里是谢员外在景和外的别庄,只偶尔閑了才会过来居住。
是以这地方最为安全保险。
谢南洲将人抱进庄子,在床上安置妥当后,小南找来的大夫也紧跟着到了。
头发须白的老大夫看到床上的病人,一身狼藉,被鲜血浸满,面容更是被兜帽给掩住了。
心中霎时惊涛骇浪,知道要救的定然不是个普通人。
“治伤就是,诊金绝不会少,但若让我在外面听到半点消息,下场你明白的。”谢南洲话说的冷血无情,老大夫哪受过这等威胁,立刻被吓得连连保证,绝不会透露消息。
谢南洲这才让他上前看诊。
一番看下来,老大夫仿佛又老了好几岁,抹着满头大汗,对等候在旁边的谢南洲说:“都、都是外伤,就是惊悸过度,所以一直昏迷不醒,我可以给他开些安神的药。”
谢南洲没言语,给了小南一个眼神。
小南立刻上前,“这边请。”
老大夫点点头,忙不叠退出了屋子。
等人都走了,谢南洲才终于松了口气,双膝瞬间一软,撑着床柱勉强支持。
他其实远不似表面看起来那般镇定,实际上他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等缓过口气,总算能站稳了。
看了眼床上昏死过去的人,他目光甚至不敢往下看,那些血痕就像是一柄柄刀重划过他的心。
“先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出屋时,小南正站在院外。
这庄子平日就一个看门的老管家在住,老管家认识谢南洲,知道谢员外对他很是看重,所以对于他突然到访一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管他来这里是为了什麽。
只把门一开,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而这也方便了谢南洲,他现在需要的就是这麽一个隐秘的地方,才能不被发现。
“少爷,那位大夫已经写完了药单,接下来要……”他话没说完,意思是询问谢南洲的意见,发生了这样的事,知情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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