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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抹了眼角的泪,为自家老爷感到不忿。
每次金县令来家里的时候,他都知道,依稀明白金县令是在求自家老爷帮忙出谋划策。
可却不想,最后竟落得个这样的境地。
更悲咽道:“你们可知,解孝廉一听闻景和饑荒的事就立刻登门找到了金县令。他冒着被下狱的风险,给金县令献计,才使得景和的情况彻底好转!”
他说的真情实感,周围衆人都是灾荒的亲历者,自然知道那段日子的煎熬,一时有所共情。
“为何要把这样的好人斩首!”
“就是!他救了我们,为什麽要被处死!”
法场上的掌权者未有所觉,一声令下,很快就有捕快架着人,或者说是拖着个人形状的东西,慢慢走上刑台。
王武看见被架着的人,顿时瞪红了眼,沖上前,喊道:“老爷!老爷!”
那几乎已经看不出来是个人了,满身的血,污糟了蔽体的衣物,就连露在外面的肌肤也全都是血红的,看不出来一丝完好的地方。
他被二人架着,身体是绵软的,脑袋无力垂着,发丝蓬乱揪在一起。
仅仅看了眼,也大概能猜出他究竟经受了多少的虐待。
守护法场的捕快很快将激动的王武拦下,他不要命一般,用力推着这些人,拼命狂喊,“你们怎麽能这麽对他!是他救了景和的百姓!他没错!没错!”
第 68 章
因为王武喊得太过悲切,围着的百姓或多或少被他激蕩的情绪所影响,也开始怀疑这场斩首的正确性。
姗姗来迟的监斩官注意到底下发生的骚动,为不影响进程,立刻喊了人去收拾。
几个佩刀捕快得令,出手将王武双臂架住。
王武挣扎起来,还要大喊,做着堪称无谓的努力,为自家老爷申冤。
“他没错!是你们乱抓人,这是要遭天谴的!”
下一瞬话音模糊,被人捂住了嘴巴,再多的话只能化为无意义的呜咽。
王武四肢分别被束缚,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他们给强行拖了下去。
周围的人避得老远,觑着他通红的脸,见他眼角的泪横飞,眼神中带着愤怒而又无奈的绝望。
心神不由为之震撼,有的甚至直接低下了头,不敢再对上他含泪的双眼。
待王武被拖下去,行刑的时辰也到了。
监斩官是百姓们从未见过的人,不过却不妨碍他通体散发出的官威,镇得他们不由噤声。
法场霎时安静下来,监斩官慢悠丢出通红的令牌,一个字未言,另有传令的人,扯着嗓子喊道:“时辰到,行刑!”
二字落定,衆人目光紧紧落在法场之上。
两名捕快将那没有生气的人拖到刑架上束缚好,随后撤开身子,退到一旁。
堆了满脸横肉的刽子手上前,拎起长刀,白光凛凛,在衆人眼中滑过,令人心生畏惧。
他动作熟练地端起旁边桌上的酒碗,灌下一口,喷在长刀之上。
“唰”!
刀身锃亮,淋漓的水珠割裂了刽子手的容影,照向地上跪着的人,利刃当头,周围的风都像被生生割开了一般。
在场人呼吸一窒,等待着却又不忍看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幕。
这时刽子手已经握紧长刀,挥刀向上,蓄势待发。
“住手!”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着,打破了一片死寂。
循声看去,是名女子,身形瘦弱,面色蜡黄。
监斩官一看意外又起,气得眉毛狠狠一动,招手示意人下去处理。
女子趁隙,沖着周围的百姓道:“各位,上面那位解先生救了我们,可如今却要被问斩,这是哪里来的道理?如若今天我们放任了这样的事,那麽以后谁还敢来救我们,谁还能拼着性命为我们谋出生路!”
她说得声音不大,不知是不是害怕,声线都在发抖,可就因为这样,才更加触动人心。
能站在这里的都是从饑荒里侥幸存活下来的人,最怕的就是往事重来,一下被说到了心坎里,动摇心神。
女子目光扫过衆人,温柔又坚定,“是上头的官做错了,我们为何不能说!天下由民组成,连圣上都尊民爱民,明明是当官的做了错事,我们难道就要视而不见,任由他们害了人命不成?!”
这话一说完,已经有人看不下去,跟着附和,“是啊,他们这样随便杀人,那以后杀的不就是我们!”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句,“不能让他们行刑!”
接着在场民衆都跟着喊了起来,呼声震天,把赶来抓人的几个捕快都唬得愣在了原地。
监斩官听着此起彼伏的喊声,终是坐不住了,起身厉声下令让所有的捕快去弹压,俨然不打算听他们的话,要强行令衆人闭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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