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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卫兵们严整走来,打头的男子一身玄衣箭袖,利落精干,眼眉纠缠郁气,很是骇人。
他眼神在人群里随意扫过,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突然眼神一厉,羽箭似的钉死在一处,眼底翻起波涛,就像狂风卷积,平静无波的海面跃过巨浪。
只见他目光所落之处,正是在摊边刚刚拾起帏帽,往头上戴去的谢梓清。
金彻澄的心跳霎时停了,呼吸热沉,惊讶又不敢置信地凝望着男人的侧脸。
那是他梦里百转千回,想要赔罪,却又不敢的人。
是他心髒缺失的那一部分。
金彻澄钉在原地,这样的行为很是奇怪,身后的卫兵不明所以,出声唤他。
他精神一振,看见那边的人已经要离开了,顿时着急害怕起来,不管不顾地推开人,忙要去抓他。
就像风筝节上望见他离去的背影,突破重重人群,只为了跟他说明。
他挤进去,完全失了分寸,但却被层层人潮堵住,只能眼看着那身影离自己越发远。
金彻澄张口想唤他,嗓子却被什麽给糊住了,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最后只能颓然地眼看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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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梓清买了不少东西回去,谢南洲还在温书,瞧见他回来,情绪也淡淡的,很不在意似的。
“回来了?”
“嗯。”谢梓清还沉浸在刚才热闹的氛围里没回过神,坐下来就开始拆桌上买回来的东西,完全没理会那边苦苦温了一下午书的人。
也没问他複习的如何。
谢南洲忍了忍,努力把注意力放在书本上,但在听见那边哼出小曲的一瞬,彻底忍不住了。
“我有的时候是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先生。”
“嗯?”谢梓清沉浸在买来的东西里,一时没听清他的话,再擡头时,他人已经走过来了。
这会虽是晚上,但因为谢梓清怕黑,满室点着烛灯,亮堂的像在白昼。
所以谢梓清一眼看见了他脸上的不对。
怎麽说呢?就写着“我不高兴了”,五个明晃晃的大字。
接着他分开双唇,似无奈,又含着幽怨说:“别人的先生恨不得耳提面命,追着学生敦促他学习。”
说完,瞥了一眼桌上的东西,目光才重新落回到那张清俊的男子面上,看见他表露出的茫然,吞了吞话,挪开视线后,低声道:“你就一点不担心我……”
这话说得很轻,但屋里就他二人,这几字也就清清楚楚地进到了谢梓清的耳朵里。
他是相信谢南洲,所以对学习一事一直未有过多的干涉,这事谢南洲也没让他失望,从一路畅通无阻来到河间参加院试,就可看出。
所以谢梓清不可避免地愣了下,“我不担心你,你很聪明,肯定可以通过院试的。”
“可……”谢南洲顿了下,似是说起来有些为难,“可万一呢?”
谢梓清知道他指的是什麽万一,回以一笑,轻松道:“没有万一,你一定能考上的。”
抓起桌上的东西递他,“喏,我特地给你买的香囊,里面装了安神的薰草,晚上可以睡的更安稳一些。”
“特地给我买的?”谢南洲本是低着眼眉的,听见这话,立刻擡了眼,眸光亮亮的,一瞬就开心起来了。
谢梓清心想,他还跟个孩子一样,情绪遮掩得不够好,开心和不高兴都这麽明显。
“我还以为你只知道在外面玩。”谢南洲拿着那香囊,坐下来,反複打量,眼神里充斥着欢喜。
谢梓清托起脑袋,歪着头看他,“不怨我了?”
谢南洲下意识要回答,眼眸一转,又收了笑,提着香囊走回书桌旁,“你早些睡吧,我还要再温习温习。”
不知道为何,谢梓清就觉得当下他是不好意思了,羞于承认刚才的不高兴是因为在埋怨谢梓清出门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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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试很快结束,在等待成绩的期间,谢梓清他们就留在了河间。
谢南洲无事一身轻,每每谢梓清出去,他也都要跟着。
等两个人把河间快逛了个遍的时候,放榜的日子终于到了。
谢梓清是一点都不紧张,他笃定谢南洲可以考中,不出所料,谢南洲果然中榜了,并且是榜上第一名,为河间的案首。
他们几个里属小南最为高兴,得知这消息的时候差点没蹦起来,在房间里上蹿下跳,谢梓清和谢南洲就看着他乱蹦乱跳,倒也没制止。
后来客舍的掌柜也知道了这事,同样高兴得不可方物,当即免了他们的房费,又叫了好酒好菜,送到房中。
当夜,因为高兴,三个人都饮了酒。
等小南醉醺醺地回了屋,谢梓清还坐在窗边,遥望夜色与谢南洲对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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