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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却看不见似的,眼底血红,表情肃杀又狰狞,仿佛陷入了魔障中,一滴血印在眼尾,烙印其上,宛若食人的妖魔,取人性命。

而在少年身后,一个青衣男子安静躺在地上,胸前插着把匕首,双眼似睡着了般轻轻阖起,嘴角似乎还挂着笑,只是被满脸血污给模糊了,看不具体。

捕快们精神震了震,反应过来后还是赶紧上前,将二人拉开。

“……放开。”谢南洲喃喃,双眸入了障般失神,紧盯地上被打得将死的人,挣扎着还要上前动手。

“冷静点,这人已经快被你打死了!”牵制住他的捕快这样说着。

谢南洲浑然不管,困兽似的扭动身躯,就要再沖过去,“放开!”

“这人已经死了,过来擡一下。”

另有个胖胖的捕快走到谢南洲身后的青衣男子身旁,用手探了下鼻息,便起身叫人。

谢南洲一听这个,神情当即异变,仿佛被人从梦中给喊醒了,“没死,他没死……”

他惶恐地回过头,看见他们要动地上的人,当即大喊道:“别碰他!你们都不许碰他!”

这下唬得几个捕快都呆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时又有一人走入,至少年身前,声音艰涩道:“南洲,够了,别再闹了。”

“你闭嘴!你没资格说话,金彻澄!”

此刻谢南洲宛若头斗兽,眼底挣扎浮现的全是杀意。

侧脸的血淋漓,蜿蜒如道道伤疤,他被人牵制住,只见满手满身的血污,哪还有半点贵公子的模样。

他恨不得把在场的人都杀了,恨不得将自己也杀了,这样先生就不会孤独了。

金彻澄颓然垂下头,他确实没资格说话,若是他再晚走一会,只要一会,便能阻止这场悲剧。

正当大家都陷入沉默之际,变故突发。

被人钳住的谢南洲猛地暴起,手腕一使劲,推开了制住他的捕快,紧接着又抓住他腰间长刀的刀柄。

锵锒!

雪亮长刀出鞘,吓得周围捕快纷纷拔刀,严阵以待。

“你不要乱来,谢南洲!”金彻澄看他这样,以为他是疯了,想要当场杀人。

然谢南洲听了这话,却是哼笑一声,似讥讽,又似自嘲,“乱来?”

接着引刀一横,置于颈项,竟是打算当衆自戕!

这一变故发生得太快,捕快们都来不及反应,眼看着就要血洒当场。

却听“铛”一声清亮脆响,锋利刀刃擦着颈项,刚划出道血线,就被人一掌击飞,落在地上。

金彻澄一脚踢开那柄危险的长刀,眸子里赫然添了怒,“你这样对得起谁!”

不等谢南洲开口,他又说:“你可知他今日答应见我是为了什麽?”

谢南洲满脸死气地转动眸光,脖颈上的血滴涌出,绵延成线横陈在颈项上,仿若落日没入地平线的最后一丝残余。

“是为了你!”金彻澄红瞪着眼,欲哭却已流干了泪,“他想让你入国子监,所以才肯坐下来与我说话。他考虑的都是你的事,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那你如今是要怎样?是要辜负他吗!”

谢南洲没有应声,缓缓转过身体。

周围的捕快都不敢轻易动作,握紧手中长刀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会暴起。

但谢南洲并未再做什麽,只是沉默着走到青衣男子的身侧,两手手臂分别环过他的颈项与腿弯,将人打横抱起。

他身体都还是软的,被人一抱,胳膊和脑袋都软软地垂了下去,胸前的匕首晕开深重的血痕,甚至有未凝固的血顺着血衣徐徐滴下。

谢南洲凝着他苍白、了无生气的面庞,喉头滚动多时,涩声道:“我会的,只要是你想让我做的,我都会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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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捕快们照例询问目睹一切的百姓,才从他们的口中拼凑出了事情的原貌。

行兇者是铜花巷人人皆知的吕疯才。

放榜那日,他再次落榜,多年来未能中第,他情绪已经接近崩溃,科举几乎成了他心中执念,宛若个挥之不去的魔障,彻底蒙蔽了他的心。

当听说今年第一名是个年仅十四的少年时,心底强烈的执念顿时化成了深切的仇恨,恨谢南洲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自己十数年都做不到的事,恨他为什麽要这麽聪明。

多年的失利在这一刻全有了怨恨的目标,于是吕疯才彻底魔怔了,一路打听找到了谢南洲所住的客馆,之后见他出门,便悄悄跟在了他身后。

一开始或许没想动手杀他,但是脑子里总有个声音让他这麽做,最后实在压不住了,他就举起了匕首,趁其不备,想要一击将其除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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