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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间揪起不耐,指尖利落拨开腰间的布料,狠狠扯下那里藏着的东西,不由分说举到少年,以一种告知的冷漠态度说:“刑部办案,由不得你不配合。”

“邢、刑部?”钱礼飞快瞄了一眼谢梓清,眼神充斥求救。

谢梓清这会总算接收到,立刻帮着解释道:“对,我们是顺天来的,你别怕,我们说话算数,肯定能帮你离开明家。”

钱礼这才有些动摇,眼神垂低,犹豫着,“要、要我做什麽?”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在明家被搓磨了许久,内心唯一渴望的就是回到爹娘身边。

现今有人提出来了,像救星一样来到他的身边,他虽然怀疑,可总归还是存着些希冀。

万一被骗了,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被毒打一顿,他在那鬼地方早已习惯了被打,所以宁愿选择相信这形如空话的许诺,也要冒险赌这一把。

谢南洲嗓音沉冷,“助我进漠山的矿场。”

第 88 章

进漠山矿场并非谢南洲一时意起。

打从进了漠洲地界起,谢南洲便遣了暗卫去查。

刺客不会无缘无故提起漠洲,即便是要编造谎言。

人在意识最薄弱的时候,想起的只会是最重要的、最想被掩埋的秘密,说明此地定然有异。

而暗卫探查一番,线索几乎齐齐指向被明家所掌控的矿场,可偏偏又全都断在了这里。

只因那矿场外人进不得,明家所招募的皆是明家内部之人,从不对外招工,所以竟是连个缺口都无,无从探查,更无法弄清里面的情况。

谢南洲初到漠城时,便觉此地怪异,从贩卖黄金的商贾到路边摊卖的小贩,处处透露着不寻常。

一个金矿守卫如此森严,但市面上却仍有这麽多矿石流通,除非监守自盗,不然无法说通,可偏偏一切看起来又似乎不是他想的那样。

是以只有进到矿山中,才能搞清楚一切的谜团。

但矿山岂是谢南洲说进就能进的,钱礼听后第一时间就摆手拒绝了,以他的身份要如何将人送进矿场,那地方他连问上一嘴都要被人厉声训斥,即便那金山是他爹发现的,也起不到任何用处。

他的态度坚决,摆明了不接受任何人的劝告,饶是谢南洲眼神再冷酷,也撼动不了他半分。

僵持不下之际,谢梓清想或许有另外一种委婉之法,不用钱礼非要带他们进矿山,而是进明府就好。

从明府进矿山,总比直接进要容易许多。

于是谢梓清把想法一提,钱礼的态度总算有所缓和,说是可以,但要由他想想办法,让他们等上一段时间。

“到时我会再离府,就像今日一样,只是……”

钱礼没想出来怎麽联系他们,纠结之际,谢南洲插言道:“无事,你一离府,我便会知晓。”

钱礼,谢梓清:“?”

这要怎麽知道。

谢梓清看他的眼神中多了些犹疑不定,难不成还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

话说到此,钱礼一瞧天色,猛地一震,想起自己未干完的差事,立马捞起板车,急急跟两人道别,之后往原定的地方去了。

板车从两人跟前掠过,飘过浓郁的臭味,谢梓清淡淡蹙了眉,倒不是因为味道,而是远望着那孩子的背影,心里揪得难受。

“你心疼他?”

声色平平的一声询问,像是老友之间的平淡交流,谢梓清也就浅浅颔首应了,“他岁数还小,被迫进了明府,也不知道在里面吃了多少苦头,若让铁匠夫妻看见,定是会比我还要心疼。”

谢南洲却没像常人那样深表同情,反倒是泼了盆凉水,“人各有命,这便是他的命数。”

“命数命数。”谢梓清表示无语,听不得他这样丧气的话,“人的命哪里是生来就注定了的,你难道就知道你以后会如何吗!”

说出来的一瞬,谢梓清心里畅快了,可下一刻又呆住了,因他突然记起这是本书的世界,每个人的命数可不就是注定好了的,包括钱礼,也包括谢南洲。

他想起这些不可改变的事实,心里某个小小的角落抽疼了一瞬,谢南洲的命运因自己的到来或许可以有所改变,那钱礼呢?

他可以逃出魔窟,回到爹娘身边吗?

“我是不知道我以后会如何,不过我知道接下来该做什麽。”

这句话成功吸引了谢梓清的注意,“什麽?”

“等。”

这一句等,让谢梓清等了足足七日。

无所事事的七日,倒把漠城逛了个遍,在大街小巷间停驻,从旁人口中大概了解了明家在此间的地位。

确实有控制矿山的资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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