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页(1 / 1)
('
主管倒抽口凉气,下意识偏头躲避那把明晃晃的寒刃,但长刀追随,甚至更近一步,刺得脖颈生痛,一道血线已现。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负责管理矿场!钱铁匠的事是我处理的,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逃到了山下,我怕漠山的秘密被发现,明家的主子拿我问罪,所以、所以就逼迫他把此事吞入肚子里,还给他塞了金子,却不想会出现金矿的谣言!明家的主子知道后,发了很大的脾气,最后便说要以假为真,将这谣言给坐实了。我、我只清楚这些,其他的,我、我真的都不知道!求官爷饶我一命,我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
他语气惶恐,已然被吓破了胆,若不是刀架颈侧,恐怕就要跪地痛哭求饶。
谢南洲却没立刻放过他,眼神冷漠至极,“不知道背后的那主子,那总该知道这铁矿炼的是什麽……”他刻意放慢语气,举着刀的手使力深入,听得那人滋哇乱叫起来,方继续道:“是兵刃吗?”
主管早慌得没了理智,冰凉的利刃就在颈上,一寸寸深入,任谁在命快没了的情况下,都无法死守秘密,狂乱应道:“是!是—”
话音戛然而止,“咚”地一颗脑袋落了地,骨碌碌滚了圈,溢出的鲜血混着地上的石砾布满整张死不瞑目的脸,他嘴还张着,眼睛瞪得硕大,仿佛在惊讶自己就这麽死了。
无头的尸首没了主心骨,如残叶坠地,惊起一地沙尘,而他那颗头好巧不巧正滚到了谢梓清的身前,那张可怖的脸面朝向他,骇人不已。
面对此种血腥至极的场景,谢梓清胃中一阵翻江倒海,五髒六腑都揪了起来,实在没忍住呕了出来。
对此,谢南洲连理会都不曾,随手丢了刀,掏出帕子就开始擦手,过程中又喊了披甲的将领,与他交谈起接下来要如何处理和安排。
正说着,忽听衆人发出阵阵惊呼,谢南洲身旁的将领率先回眸,看见后面情况后,声线僵硬道:“侍郎,那个,后面那位大人好像晕了……”
谢南洲这才回了头,见谢梓清软倒在地,后被将士抱起放在怀中,他反应却是十足的冷淡,仿佛不认识这人一般。
拥着人的将士目光不知所措,看向自家领帅,将领接收到求救的目光,掐了掐指尖,顶着心中惶恐,问道:“请侍郎示下,这位大人要如何安置?”
谢南洲凝着青年发白的狼狈面容,沉默不语。
衆人以为他是在思忖如何妥当安放这位大人,但实际谢南洲心里想的是要不要就此将他扔下,让他埋身于此。
他是奸细,是晏怀谦的人,也是令自己时常心绪不稳的人。
这个人实在难以掌控,也无法猜测心思。
谢南洲头一次觉得如此棘手,而通常对于棘手的事情,他都会选择最直接的方式。
从源头掐断。
只要再也见不到他,或许就还能回到心绪不为任何人牵动的时候。
“侍郎?”将领揪着心又问。
谢南洲神色却不知为何又沉了些,将领还以为是自己的话沖撞了他,立刻便要赔罪,“末—”
“找个人,背他回去。”
猝不及防听到这话,将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意识到的时候,就看谢南洲已经大步走远了。
他立刻喊了人,照着谢南洲的话,将人给背起,随后追着他的脚步而去。
.
谢梓清一醒过来,脑袋痛得厉害,空落落的胃里火烧似的疼,他动了动身子,忽觉身体阵阵晃悠,睁开眼仔细打量四周,才发现自己正躺在马车里。
“大人,您终于醒了。”
眼前探过来个脑袋,满脸忧切,像是谢梓清再不醒,他就要哭爹喊娘了。
“嗯……”谢梓清没搞清楚状况,随口应了声,接着就要撑起身子,“这是怎麽回事?”
那人一见他动作,赶忙伸手帮他,“大人慢点。”
“无事。”身上虽还有些不适,但总归没虚弱到需要人扶的地步,谢梓清避开他的手,自行坐了起来,之后便觉双臂酸疼至极。
“南……侍郎大人呢?”他小心揉捏臂膀,看了那人一眼。
是个陌生的脸,但身上的玄甲很是眼熟,看样式是那时突然到来,解了他们困境的军队。
而若是谢梓清在倒下时没有即刻失去意识,便能认出来,这人就是在他晕倒时接住他的人。
年轻的将士重新坐回他对面,开始一一解释。
“侍郎已经驾马先行一步,朝漠城去了。”
他回漠城了。
谢梓清转念一想,便知谢南洲之所以急着回去,恐怕是要控制住明家一行,防止他们通风报信,更可以在第一时间从他们嘴里问出真东西。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