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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眼睫上的泪被人拭去,谢梓清怔怔看向他,他的神色温柔,手掌轻轻从眼下触碰到脸颊,拇指擦去一切苦泪。
谢梓清下意识偏过头,把脸颊放在他的掌心中,贪恋这一时的温暖,“对不起。”脑袋蹭了蹭,唇瓣无意识擦过,留下个稍纵即逝的吻。
谢南洲的手跟着收紧,不堪承受般,忍了忍,心中又爆发出无尽的雀跃。
没错,是雀跃。
这种陌生的感觉令他慌张,许久再未感受过的情绪在此刻突然出现,谢南洲下意识的反应是要躲避,撤开手想逃,却被人攥着手腕,乞求似的挽留住。
“是我太自私了,以后都不会这样了。”谢梓清喃喃低语,神思已经彻底恍惚,无法控制地说:“南洲,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说完,一歪头彻底昏了过去。
谢南洲掌中托着他的脸,默了许久,才将腔腹中异样的情绪全数压下,他唤了人,要他们好好处理了这里的事。
今夜是他失态了,不该做出这般卑微的事。
谢南洲暗暗掐紧掌心,深吸口气,终于彻底下定决心,要斩草除根,彻底解决这个总是会动摇自己心绪的人。
只有这样,才能让一切都回到正轨。
包括他自己。
第 95 章
纪瑾年的尸首葬在了漠城外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
他是大理寺卿之子,却莫名其妙死在了漠城,身为刑部侍郎的谢南洲难辞其咎。
他须得在回京之前,给大理寺卿,也给文武百官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不然便会遭人质疑,上奏请罚。
至于明家,尽管明子实一再咬死,矿山的事是他一人之为,与明家其他人都没有干系。
但谢南洲仍旧将府上一应人等看押,又借明子实的手令招了小女儿和大儿子一家回漠城,在他们刚进漠城的同时,就被伺机在侧的玄铁军所拿下。
此一番雷厉风行的操作,只在几日内便控制了整个明家,将北境的掌控权重操于手。
漠城的地方官听闻风声,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下一个被抓的就是自己。
如此倒让谢南洲免了不少麻烦。
处理完这些,他总算能有空解决最后一桩麻烦事。
谢梓清睡了不知多久,在醒来的瞬间,只觉浑身沉得厉害,像身体里泡满了水,头胀胀的发疼。
他迷迷糊糊撑起身,还是客馆的布置,床畔放着盏灯,跟随他起身的动作,火焰明灭一瞬。
接着他看见了屋中背身而立的人。
“南……”
出声的一瞬,他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哑至极,竟是说不出句完整的话。
不过这动静足以令那人听到,他慢慢转过身,没什麽情绪地走近,从一旁的小几上倒了杯水,递给谢梓清。
他喝下一口,润了润干涸的嗓子,舒服多了,“多谢。”
谢南洲却脸色冷漠,对待他像是一个陌生人,完全没了前几日的好态度,“纪瑾年死时,只有你在他身侧,当晚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他像在审问犯人,不留丝毫情面。
也是,他们之间本就没有情分。
谢梓清不避讳地望着他,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不一样的情绪,“你是在审问我吗?”
“难道不该?”
这四字出口,谢梓清失落地垂下长睫,掩去了眼底肆虐的伤情,不让人看见半分,“纪瑾年是服毒自尽的……”
不愿回想的记忆随着话语逐渐複苏,他艰难地顿住,过了会才继续道:“他说白羊城的刺客是他找来的,说矿场的事他也知情……”
说到这里,谢梓清深深吸了口气,压制住鼻尖泛起的酸意,声线不稳道:“他还说……对不起我们。”
“他是什麽时候服下的毒?”
“不知。”
“你为何会与他一道出去?”
“……他说他想出去逛逛,希望我可以陪他。”
谢南洲又问,声线里没有一丝情感,“他怎会将如此重要的事告知于你?”
“谢南洲!”谢梓清猛地擡起头,双眼通红,欲将泣血一般,瞪视着面前人,似乎想透过他的身体,在更深的地方,看见什麽。
可惜没有。
巨大的心理沖击下,他唇瓣不受控地剧烈抖动,哽咽道:“你……你还有没有心?”
“我再问你一遍。”谢南洲仍旧态度冷硬,不似个活物,像个只知厮杀的兽,“他究竟为何将这些事告知于你,你若不说清楚,待回了京,便要进刑部受审。”
心中有什麽突然崩塌了,谢梓清满眼的不可置信,倏尔又都消失,他拭去泪水,自暴自弃道:“你现在便可抓我进刑部审问,我知道的我都说了,信与不信,全权在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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