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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梓清记起中州是大洲,乃中州王所辖之地,比汝州要富庶不少。
街巷两旁的陈设,像极了当时的汝州,熟悉的气息泼面而来,只不过身旁已没有了人。
心情因此颇有些低郁,谢梓清甚至起了直接回客馆休息的念头,但又怕这一回去,会跟谢南洲错过。
便提起口气,继续走了一段。
今日似有什麽活动,街上人潮纷纷往湖畔挤,谢梓清挤不过他们,被推搡着一同到了那边。
只见湖畔星光点点,是无数花灯漂浮其上,熟悉的感觉涌起,他想起上次看见花灯的时候,是跟谢南洲一起,那时他才十三。
二人共乘一舟,看着湖面起伏的花灯,听他讲述这些年来的过往,那也是谢南洲第一次对自己打开心扉。
记起这些,心头忧虑更重,他没心思再看这些,便转身要离开。
余光晃过耀眼的花灯,拥挤的人群,各色各样的面孔,突然视线一顿。
那张脸,好像是……
他急切地转回去,视线在刚才那处搜寻。
石桥上人影憧憧,无数张陌生的脸闪过,而谢梓清的眼中却只剩下了一道身影。
一个他这辈子都不会忘却的身影。
是谢南洲!
他扒开人群,疯了般往桥面上挤,追着谢南洲的背影而去。
虽他不懂,为何他没有被看押,也不明白他此刻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什麽。
但看到他无恙,总归是好的。
谢梓清追上桥面,突然失了他的蹤迹,再细细一瞧,他人已在桥下,正往巷子里走。
中州巷子颇多,道道相连,神似迷宫。
若是进到巷中,再想找人,怕是就很困难了。
谢梓清顾不上礼数,不停推挤开人,赶着步子追到那小巷附近,然而还是晚了,谢南洲已不见蹤迹。
他不甘心,看了看那幽深阴暗的巷子,一咬牙,摸黑走了进去。
明月被高而宽的房檐遮住,湖畔的热闹远去,似被完全吞没,听得几声鸟鸣,空寂萧然。
前方的路望不到头,黑洞洞的,令人心生畏惧,谢梓清有些后悔自己身上连火折子都没有,就闯进了这麽个地方。
犹豫要不要回去之时,忽闻身后细响,很微弱的动静,一剎消失,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下一刻颈上顿寒,长剑的剑刃自后递来,三尺寒光停落在自己喉旁。
“是中州王派你来的?”
这声音……
谢梓清吞动喉头,原本窒住的呼吸一瞬恢複。
“说话。”身后人已经不耐,剑尖更近。
谢梓清掐紧指尖,生怕自己下一瞬会哭出来,颤声道:“南……洲。”
“叮”!剑刃剧烈抖动一瞬,暴露了身后之人的情绪,谢梓清迅速回转,眸光隔着泪花,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面孔。
“南洲,真的是你。”
“你……”谢南洲一脸诧异,不曾想到会在此处见他,“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是来寻你的。”
突然巷中响起风鸣,谢南洲脸色微变,撤了剑,抓过眼前人的腕子,“先走!”
也是在这时,谢梓清听见了渐近的脚步声,知道是危险将至,便随着他一同逃离。
他似是很熟悉这里的地形,几个转动间,身后黏连的脚步声消失无蹤。
谢南洲却仍不停歇,直到走至间院舍的后门,轻轻推开后,带着人走了进去。
二人进到屋中坐下,谢南洲并不点灯,一面警惕着外面,一面道:“这里是我暂居之地,应该还算安全,只是外面追兵甚多,需得谨慎。”
谢梓清虽不知发生了什麽,但很明白此刻的危险处境,正欲应他,谁知眼前突然伸来一手,掌心朝上。
谢梓清不解地看向他,谢南洲顿了顿,却并没有把手收回去,“我记得,你怕黑,若是难受,便拉着我的手。”
心底滑过暖流,谢梓清搭手其上,顺从地握住了他的手。
夜里安静,外面一丝异响都格外引人注意,反反複複的脚步声在周围徘徊,许久后才终于消弭。
谢南洲点燃烛火,昏黄的暗光照亮小屋,他端着烛台,放到谢梓清所坐的桌前。
“现在无事—”
“你为何—”
两人一道出声,声音重叠在一起。
谢南洲:“你想问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谢梓清重重点头,“我从晏怀谦处得知你被圣上下狱,之后流放角州,我欲前往寻你,路上始终不见,却不想会在这里碰上。”
“是晏怀谦救的你?”谢南洲不答反问。
“是。”怕谢南洲误会,他紧接着又道:“不过他并非为了我,而是为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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