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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你想问什麽,可我确实从未见过他,不过今日他的反应也的确过激了些,像是认识我,并且还对我的手很在意……”说着,右手抚上了左边袖管下的木臂,神色陷入回忆,被烛光染得泥金。
“说实话,他那副关切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谢南洲捏着杯子的手一紧,“你觉得像她?”
两人心照不宣,谢溪悠“嗯”了声,不明意味。
但很快又否决了这个可能,“世间不缺温柔之人。”
便是在说谢梓清本身也是个温柔的人,才会在看到他的木手时,表现出心疼。
“不过……”谢溪悠轻点书卷,唇角噙起个明显的笑,不掩自己的心意,直白道:“我对他挺好奇的,等此间事了,可以再跟他接触接触。”
“不行。”
被拒绝的太快,谢溪悠怔愕了瞬,才反问道:“为何不行?再者,这与你有何关系?”
“与我有关系。”
谢溪悠眯起双眸,鬼心思顺着眼梢的笑偷溜出来,“什麽关系?你与他,是好友?”
谢南洲坚决肯定,“不是。”
“是知己?”
“不是。”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跟他就是陌路人,有什麽资格来限制我与他相交?”
谢南洲手指收紧,差点将掌中的杯盏捏碎,寒声道:“做好你该做的事。”
话落,骤然起身,背身离去。
谢溪悠托腮,望着他大步流星的背影,眼神幽暗,“被我抓到了。”
烛火摇曳,晃过茶汤,一口未饮,蕩起浅浅涟漪,正是谢南洲那一杯。
次日晨,谢溪悠得到先一步归来的回信,信里给了肯定的答複,说是会来助他。
谢溪悠欲将此消息告知衆人,便喊来了兵士,刚要让他代为传达。
想到什麽,又作罢。
不多时,他自己出了帐子,视线环了一圈,朝着边角位置的一个帐子走去。
到帐前,温声问了句,“在下谢溪悠,不知谢兄可起了?”
里面很快传来回应,要谢溪悠稍等。
谢梓清因为昨日谢南洲的话,提心吊胆了一晚,生怕被他发现不对,战战兢兢的,连觉都没睡好。
天都亮了,他才有点睡意,好容易合上眼,又被来人给叫醒了。
一听声,他便知道是谢溪悠来了。
可他不懂为何谢溪悠会来找自己,还在这麽早的时辰。
他匆匆收拾了下,顾不得脸上的疲惫,很快出了帐子。
却没见到人,走了几步,扫了圈,才发现谢溪悠在林中站着,不知在看什麽,看得出神。
“谢参军。”谢梓清走到他身后,唤了声。
谢溪悠才似回了神般,转头看来,“谢兄。”
“我刚被这花吸引了目光,一时遗忘了外物,失礼了。”他说话谦恭,俨然谦谦君子,看得谢梓清微怔。
接着谢溪悠闪开身子,露出身后的景象。
谢梓清也得以看到那处,便见几朵小花开在树丛中,如繁星点缀,煞是好看。
“此花小巧却夺睛,何谈失礼。”
谢溪悠笑道:“我少时为见母亲,常往返于城镇和村落间,那时的山林里便有此花,今日瞧见,勾起回忆,才多看了两眼。”
“母亲?”
谢梓清明明记得,那时谢溪悠对亲生爹娘毫无印象,又何谈“见”这个字。
“并非生母,只是我从心里认为她就是我母亲。那时我被恶人所制,被迫为他们办事,若非有她,我难以活到今日。”
谢梓清心一颤,明了了,他是在说程秀儿,换言之是在说自己。
这种在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感觉并不好受,像是在欺骗,而他现在依旧如此,藏在别人的身体里,装作陌生人,欺骗这些曾经熟悉的人。
“只不过她早逝,下葬后,我还是常去看她,她永眠的地方很漂亮,一到春天,风一吹,遍地开花。”
谢梓清不敢搭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幸好谢溪悠沉浸在过去的岁月里,并未发现他的异常。
谢溪悠说起这些,神色温柔得像春风,“父亲爱母亲,自她去后,便再未娶妻。后来饑荒,人人自危,全城的人都逃了。幸而有人相助,让我们一家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
“我也不瞒谢兄,助我们的人,正是中州王妃之弟。”
这并不意外,谢梓清听他说起饑荒的事时,便已猜到这人是卢少禹。
“瞧我,自顾自说了这许多。”谢溪悠抱歉地看向谢梓清,后者摇了摇头,神色柔和,浅浅微笑,“参军能将这些告知于我,已是我之幸。”
谢溪悠心神微漾,强烈的相似感再度涌来,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他的眉眼。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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