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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他不曾见到过的。
他藏在躯壳之内,有了这层掩护,可以看到谢梓清更加真实的模样,不再像面对往日自己那般,有所隐藏。
原来他不会做饭,想要帮小亦做饭,可进到厨房不到一会儿,就传来巨响。
谢梓清二人从里面咳嗽着出来,小亦劫后余生般,神色有些尴尬道:“哥哥,以后还是我做饭吧,你……别管这事了。”
“哦,那、那抱歉了。”
他瞧见谢梓清垂头丧气地走出来,身体就在这个时候动了,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自然而然地为他擦脸,拂落发丝上的髒东西。
他并不闪躲,接受自己的触碰,同时脸上溢出个无奈的笑,“你看我,真是笨,做什麽都做不好。”
你不笨,以后我来做这些就好了。
他发现自己伸出了手,自然而然牵住谢梓清的手,他仍旧没有拒绝,对自己的亲昵全盘接受,乖巧地简直不像他了。
谢南洲心底长出喜悦的萌芽,遍布整片胸膛,酸酸涨涨,心飘得高高的,但很快又坠落到崖底,难平的怒火卷起,妒忌失忆的自己与谢梓清间失去了所谓界限的无形屏障。
他卑劣,深深体味到自己心底的贪婪,并且不允许任何人分走他,哪怕是自己都不行。
“今日的药上了吗?”他听到谢梓清温柔地问,很在乎自己的状况。
这种温柔,只对自己,可对象偏偏又不是真正的自己。
吃晚饭之际,桌上有鱼,适合病患恢複,自己吃了不少,撑得肚皮有些鼓,谢南洲感同身受。
奇怪的是谢梓清一口没吃,面对衆人不解的眼神,只是诚实地说:“我不喜欢吃鱼,对这个味道有些……”
他不喜吃鱼,谢南洲默默记下。
到了晚间,睡觉的时候,两人宿在同一间屋里,他却不与自己同眠,只在椅子上坐着。
谢南洲记得他怕黑,却见他桌上没有放灯,想要帮他点一盏,可身体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到底只是回忆,不能受他的控制。
更晚了,这具身体还是没睡,谢南洲不明白这个时候的自己在想什麽。
又过了不知多久,躺在黑夜中的身体突然动了,从床上坐起,动作轻缓地下了床,一步步走至熟睡之人的面前。
谢南洲终于能再看见他,见他睡颜平和,心安不少,还好他睡下了,没有害怕到流泪。
之后就感觉自己越凑越近,下一刻对着双唇便吻了上去。
谢南洲惊讶难当,体味唇瓣碰触的同时,又无比嫉恨当时的自己,恨不能从躯壳中蹦出来,将熟睡的人给夺走。
好在,之后谢梓清的态度冷淡了不少,总是有意无意地躲避着,谢南洲虽然也难受,但却不会再因此心生嫉妒。
他万分愉悦,直到胸口的伤势快好了,谢梓清顺势提出要离开。
到这里,依旧没有记忆複苏的迹象。
谢南洲疑云丛生,若如此,为何会在村口突然恢複记忆。
晚上的送别宴上,谢梓清喝了些酒,看起来已经酒醉,谢南洲忧心他的身体,希望他可以不要再喝了,奈何无法传达。
一宴散尽,谢南洲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并未酒醉,甚至连朦胧都没有,反倒是谢梓清醉得一塌糊涂,歪靠在门板上,软绸似的,飘飘悠悠,很快坐倒下去。
谢南洲担心地上寒凉,想要将他扶起来,但他又忘了,这是回忆,他只能悬着心等着自己慢吞走近,拉长的影子渐次爬上谢梓清的脸。
他似乎感受到了,晃悠悠地擡起脸,眼神迷醉,水色盈盈,酒酽春浓,频动的乌睫动乱了一池春水。
美的令人心醉神迷。
卑劣至深的欲望从身体各处钻出,幽魂似的,蛊惑着谢南洲的精神,原来他竟是对谢梓清有了这般深的欲念。
“南洲?”
谢梓清迷糊着,缓缓张开双臂,眉眼弯弯,似想要拥抱自己。
谢南洲深深沖动,如若不是被束缚在身体中,他会情难自禁地拥他入怀,与他共沉沦。
然而谢梓清接下来脱口而出的话,却令他全身的血液都彻底冷却下来,脊背阵阵发寒。
“来,让姑姑,不对,老师抱抱。”
“你长得很好,已经长成大人了,我真开心啊。”
一时间,谢南洲竟无法好好理解这两句话的意思。
姑姑、老师?
他们不都已经死了吗,早在很久之前就死了,他甚至都快遗忘那时的痛苦了。
不对,为什麽谢梓清会知道这两个人?
明明从未提起过此事,对谁都没有说过。
他不该知道的,也不可能知道。
谢南洲心跳狂动,沖撞胸膛,一时跃至云端,一时又坠落谷底,脑袋就像是要被撕裂了,在其中抓住了什麽,却乱得一塌糊涂。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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