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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清楚谢南洲的执着可以到什麽地步,在倒映空白的双眸逐渐失焦的时候,能想起来的其实也就只有充斥着酒味的吻,在那个混乱的夜,一切都还没有尘埃落定的时候。
早该在那时候就张口问的,可惜羞臊的愤怒黏住了双唇,或许还有别的什麽因素,总之彼此深压在胸腔隐晦处的真心话迄今为止都在错过。
直到慌慌忙忙接受了任务,回到真实世界,如酩酊大醉了般,压着眸子的眼皮格外沉重,根本无力睁开。丝丝缕缕的血腥味争先恐后地涌来,刀刃割开皮,渗出血,没过肉的声响在耳中放大数倍。
脱口而出的话含着真真切切的恐慌,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血红撞入眼中,无法相信的大脑被这一幕刺激着接受了事实。
谢南洲因为自己在自残,或者说再晚醒一分,就成了自杀。
无暇顾及此刻是在哪里,听到他喜悦笑着的话也无法安稳在胸腔中狂动乱撞的心,都是表面强装出来的镇定。
在目睹木伯给他治伤时,谢梓清无法跟任何人对话,紧紧悬着的双眸盯着那处,被擦去斑驳鲜血后露出了三道划口,血肉狰狞地外翻,狠狠刺中了谢梓清的眸光。
搭在掌心的四指搔了搔,故意引走了谢梓清的视线,使计得逞后,谢南洲的眸光亮闪了下,嘴角隐秘地上扬起来。
谢梓清看着他跟孩子似的顽劣招数,眉心无奈地抽动几下,合拢掌心,警告似地捏了捏他的手指,“真是的,不疼吗?”
凑在一边,看都不敢看的小亦附和着,“是啊,做什麽要伤害自己啊,哥哥?”
最初看到谢梓清苏醒的喜悦被血红的胳膊所沖淡,不论是小亦,还是木伯,都吓了一跳。
“一个两个都麻烦得紧。”不耐烦的话从忙碌的木伯嘴里吐出。
熟悉的氛围稍稍抚慰了谢梓清动蕩不安的心,指尖忍不住又捏了下,“听到了没?”略略责备的意味。
不知道听没听见的谢南洲,蛮不在乎地撇嘴,“你不走的话,这种事就不会再出现了。”
这是不常出现在谢南洲脸上的表情,实在太过稚气,反倒起到了截然不同的效果,显得有点……可爱。
谢梓清忍俊不禁,“我还能走到哪里—”
话音截止的背后是想起任务结束后必定会发生的抽离,他生硬地改口,“别跟个孩子一样,小亦都不这样。”
“对!”小亦脆生生地应着。
“好了。”
随着木伯长叹般的话语,恐怖的伤口消失了,被缠绕得当的纱布取代。
谢梓清回过神,应了声“好”,却没注意到谢南洲像是察觉到什麽,再度高高悬起的动蕩目光。
道别了二人,再度回屋的路显得漫长遥远,被交替衔接的话语逐渐填充,也给谢梓清心中的疑问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只是谢南洲有意隐瞒了恢複记忆的事,不安的心动摇着,担忧说出来,眼前的人便会如那日一样再度消失。
所以紧紧闭上了唇,骗他说因为遍寻名医才找到了这里。
至于自残,给出的解释更加轻松,是因为觉得他不醒,世间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对隐瞒毫不知情的谢梓清在斥责了他不计后果的行为后,心底因为一切尘埃落定总算踏实许多,今后不必再为国事所分神,日子会更轻松。
谢梓清甚至在想可以在这里多住几日,或者要不要干脆直接就这里成婚算了。
没有付诸于口的情愫似乎不必再明确表达了,在逼仄的床榻间,没有推拒的亲密一吻,已经将二人彼此映照的心意塞进了对方的脑海中。
只差最后一步了,再最后努力一下,然后……
然后会怎麽样来着,谢梓清突然就迷茫了,大脑好像有自主的意识,故意模糊了对这个事情处理后该有的结果,仅为一人雀跃的心同样在推辞承认。
“怎麽了?”背后传来的声音低沉,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展开了双臂,从后裹住全身。
勾在一起的指尖,无法避免的温度,谢梓清停驻在进入房间的路上,突然心就撕扯着痛苦起来,像被利齿一点点啃噬。
眉毛难受地揪在一起,闷堵的喘息膨胀,酸涩了喉咙。
他摇摇头,眼眶里盘旋着初尝情爱就要分别的苦泪,庆幸身后的谢南洲看不到自己的脸,“没什麽,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簌簌的轻响带来了独属一人的气息,展开的双臂落在腰际收紧,始终高高在上、目无旁物的脑袋如今舒服地靠在肩头上,“梓清,我还没跟你说过吧。我爱慕你,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总之现在爱慕你,爱到没有你,我就会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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