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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重蹈覆辙,起初是为了扶风林和我身边的人,后来,你与我同行十年,我不想你走上孤身一人的道路。成为魔尊的你没有同伴、没有亲友,我杀了他,没人会为他感到难过。你不该有这样的结局。”

他搜肠刮肚,找寻可以描述自己感情的词句,苦恼中撞见尚情的盈盈目光,他直白道:“当然,我仍在监视你。”

闪烁着月光的瞳孔瞬间呆滞。

“从远山镇开始,到现在,再到将来。你走入魔道的那一刻,或是你完全压制不住他的那一刻,我不介意与你一起消散于人世。”

他言辞郑重,每一个字都钉入尚情的躯体、魂魄,尚情渐渐忘了这人有多毁气氛,只当听到人世间最美好的话语,把同生同死当做最最甜美的誓言。

直到——

“连同你体内的尚情一起。”

尚情:“……”

两个人的故事为何一定要有第三者插足?

就算是我自己也不可以。

卿良总结:“他是劫雷下的死人,但你不是。他如今在你体内,不要听他的话,不要随他变了心智,留在我身边……”

尚情激动到哽咽:“我愿意。”

卿良:“……当我的师弟。”

尚情:“……啊,好的。”

卿良只当安抚好了尚情。

他很累。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好好回答尚情,更不知道有没有劝住尚情不要多想。这些掏心挖肺挤出来的话,他複盘一遍只觉前言不搭后语。

这麽一想,他更累了。

一介剑修舞刀弄枪是专长,安慰阴晴不定、情绪複杂的年轻人不是他擅长的项目。

他擡头看月亮,为了安慰人而枯竭的头脑没心思再去考虑魔尊尚情。

直至第二天晚上。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两个人……

不能这麽说,那个尚情为了表明身份主动把伤疤渲染上赤红的颜色。

卿良的剑很快,在魔尊尚情试图打破正常的社交距离前,用未出鞘的灵晔怼在胸口。

“尚情呢?”

魔尊尚情:“我不是吗?”

卿良又用力了点,换做普通人,定然会觉得心窝疼。

魔尊尚情:“仙师从没叫过我名字呢。他一个没用的小子,倒比我更入仙师的眼?”

卿良:“你不回答,就没必要和我胡扯。”

“你别着急嘛,能不能把剑放下来,弄疼我了。”魔尊尚情嫌不疼似的往前走。

卿良没他不要脸,又担心自己师弟没结丹的身体不够结实,只得收回灵晔,任由魔尊尚情靠过来。

“仙师大可放心。”这人拨弄起卿良的袖角,“我被你封印前,和他做了个交易。”

卿良眼神锋利起来。

“你是那麽容易着急上火的人吗?”魔尊尚情刚哀怨完,撇了撇嘴,“好像真是,不然也不会追着我拔剑。”

卿良:“说正事。”

“对我也耐心点啊,我都要嫉妒这里的我了。”魔尊尚情用年轻人的嗓音说出挑逗的语气,灵晔威胁般清鸣一声,他半真半假地叹气,“我讲还不行。看在仙师还记得榕树村的份上,我为您,什麽都愿意做。”

魔尊尚情是天雷劫下的残魂,魂消魄散之际被火焰般的灵力送到事件开端。

魔气与灵力互相抗衡,他沉睡在识海里,直到尸山的阴气唤醒了他。

“我大概也是这些尸体的一部分吧。”

卿良只当听天方夜谭。

魔尊尚情用力拉扯袖角,把人扯得一晃,趁卿良不防备,扣住卿良的手。

“放手!”

魔尊尚情五指嵌入卿良指缝,“你砍了我的手我就放。”

卿良发自内心想捏断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贼手,看在师弟尚情的份上,摁住脾气。

魔尊尚情从玩袖子到玩手:“不要不相信我,我死了很多次。从无恙河底爬出来,被当做妖魔鬼怪打死在大街上,又差点被妖魔吞了身体,成为尸山的一部分不奇怪。”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他的“死亡”:“但怨气暴动这种事,和灵力暴动差不多,记忆混乱得要命,等我恢複意识了,我身体里已经有和尸山的尸体同根同源的阴气。毕竟是同类,被叫醒也很正常。”

姑且认为他说的都是真的。卿良道:“继续。”

魔尊尚情是残魂,那也是渡劫期魔尊的残魂,要夺筑基小修士的舍,动动手指的事罢了。

但好歹是另一个自己,魔尊尚情没想这麽残暴,再加上外头还有一个同样重生的卿良,受天道眷顾全须全尾回到百年前,还修炼快进到半步化神,身为残魂有打不过的自觉。

他最终和这里的尚情友好协商,以告知真相为条件,让这里的尚情保下残魂。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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