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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是摊儿上最贵的，旁边围观的小童们听到羡慕坏了。小孩儿还是有点儿小孩儿脾性的，转了转眼睛、点点头。

“好吃吗？”

没一会儿功夫那老虎耳朵就没了，小孩儿点点头、又去打量叶其修。

很甜。

如果是叶其修的话，应该更甜。

善与恶

中午吃饭时有人来找叶其修、没忍住打量了几眼小孩儿，后者一下就戒备起来、眼神都冷了。

“舟舟。”

叶其修出声安抚，

“没事的，我的手下。”

手下三言两语彙报完就溜了，小孩儿盯着他的背影、眉头没松开。

“怎麽了？”

叶其修看出来不对劲。

小孩儿抿了抿嘴巴，脖子上的青筋都起来了、粗着嗓子说：

“那个人我见过。”

“嗯？”

“他砍掉了姐姐的胳膊。”

……

紫煞死的时候连个全尸都没有，他没告诉小孩儿、却没想到……

“他为什麽会听你的话？！”

小孩儿怒气沖沖地瞪他、鼻子眼睛都红红的，眼眶里还有眼泪、手里的筷子都在抖。

叶其修闭了闭眼。

该来的躲不过。

“舟舟，你听我说。”

他没发现自己声音也抖得厉害。

“你说的那些......名门正派，有个联盟。我是……他们的.……盟主……”

“是你叫他们去杀我们的吗？！”

“不是。”

他否认的很快，小孩儿明显不信。

叶其修苦笑一下，

“你可能不相信我。但是，我真的没有。我出现在那儿是因为....”

他闭了闭眼，放在桌下的手攥紧了衣袍。

“他们传消息来，说有人受了重伤、我去救援......”

“可他们杀了我们好多人！”

“我知道。不是，我的意思是.....”

叶其修不知道能说什麽，他想解释、却发现解释无用。他稀里糊涂地当了个劳什子盟主，想着要做点儿什麽。却发现手里根本、不对，整个江湖都是一本烂账、没可能算得清。

“对不起。”

他只能说。

“但是我没有动手，你相信我。”

也是轮不到他动手。他去的时候已是尾声，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忍不住想、如果一开始他就在，会有多少人.....命丧自己手里。

还好……

他居然有一丝庆幸。

好半天小孩儿都没有说话，叶其修叶垂着头、不敢看他。

“……你真的没有动手吗？”

小孩儿的哭腔太明显了，叶其修心慌得厉害，他连忙擡起头、小孩儿却不看他。

“真的没有。”

他眼神乱飘，看到小孩儿碗里没怎麽动的菜后悔、早知道等他吃完再叫人进来的。

“真的没有。我不会骗你的。我没有骗过你。对吗？”

小孩儿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麽。

“舟舟，你......你先吃饭好不好？”

小孩儿摇摇头，又过了好半天、下定决心似地吐了句：

“我相信你。”

叶其修松了口气。正要开口、

“但是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小孩儿起身走了，还要他别跟着。

叶其修拽住他，好声好气地跟他说：

“我不跟着你，但是、你把钱袋收着，想要什麽记得去买。累了就回客栈，行吗？你伤没好全，别跑太远。”

许是这话里的央求大于商量，小孩儿愣了愣、攥拳的手紧了紧、终究是点了点头。

叶其修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直到一桌菜凉透，他才慢吞吞地起身回去。

路过小孩儿房间时还特地看了眼，灯没亮、人没回来。

他就在楼梯口坐了一夜，想着天亮人还没回来的话就去找他。

他其实猜得到人去哪儿了。

小孩儿在霞蔚谷。

三天三夜的大火什麽都没剩下，连原本盖竈台的石头都烧裂熏黑、看着怪丑的。

但叶其修没说错，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他们了。

他在这里住了十九年，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去。

哪怕已经面目全非。

烧成废墟的碑林也能依稀见到痕迹，他一个个数过去、是一百三十七块碑。

叶其修没骗他。

他找到阿姐的那块儿，只能看到半个“此”字了。

小孩儿抱着那半块儿石头蹲下来，把头埋在膝盖里。

“我要相信他吗？”

好半天、他闷声问，不知道在问谁。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

世界太大了，有那麽多人、那麽多地方。

可他无家可归，举目无亲。

他突然开始生气，气叶其修为什麽要救他呢？让他死了不好吗？这样他就不用一个人，这麽难过、这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