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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都说是了,那你是不是该娶我?”墨皑嘻嘻笑着。
楚怿便顿时红了脸。“胡闹……”
墨皑大笑起来。笑了一阵,兴许是笑累了,又正色起来,问到:“楚怿,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楚怿便也正色起来,认真地沖他摇摇头。
“那……”墨皑犹豫一阵,还是问出了他很想知道的问题:“那初见那日,你干什麽沖我笑?”
“看你……长得俊?”
“……行吧我接受了。”
其实楚怿也不清楚自己为什麽沖他笑。那时他的意识还很模糊,常常不知道自己在哪,该干什麽。可见到那个人的一瞬间,他就觉得自己应该沖他笑。就好像曾经有过很多次,见到他,便感到欢喜,便想笑,便应该笑。
墨皑心中有些失落,却也藏着些窃喜。他能感觉到,楚哥和现在的楚老板并不相同。楚哥虽然也会对他笑,可眼底总有一抹冷意,让人敬畏,又不敢靠近。可楚老板对着他笑,便满心满眼都是温柔。第一次见他那个冬日,墨皑便从自己空空的心髒里,翻出了那种感觉——是喜欢。喜欢楚哥,是不该,是不敬,可喜欢楚老板……便无所谓了吧?
楚老板坐在了院门前的台阶上,看着落日一点点西沉,没入小巷的一砖一瓦间,直到每一坛酒都吸满了金灿的余晖。墨皑坐在他旁边,却不看日落,只是看他,好像怎麽也看不够。这样的生活,好像过多久都不会腻。
看着看着,墨皑忽地出声:“说真的,不开玩笑。楚怿,我喜欢你,你娶我吧!”
楚怿刚想说他胡闹,侧头却正对上那双眸子,带着孩子般单纯的笑意,却又格外认真。好像是在说一个玩笑,却让人无论如何都觉得那是真实。于是卡了一半的“胡闹”被退了回去,沉默半晌,换作了一声“好。”
没有高轿媒娉,亲朋道贺,二人只是择了个吉日,着了红衣,在自家院中,对着拜了三拜,喝了几杯楚怿酿的梅花酒,赏了几枝晚谢的寒梅。一切再寒简不过,可墨皑的手却总是在抖。他总是想,楚哥若是知道自己趁着他什麽都不记得,做出这样的荒唐事,该是气极了吧?
荒荒唐唐地成了亲,荒荒唐唐的两人对坐在床上。墨皑揪着自己的袖口,觉着自己应该做些什麽,但抿着嘴想半天却也想不出。明明是自己提的要成亲,可成了亲反倒又不知道该做什麽了。他偏过头,不敢去看楚怿。可一只手却伸了过来,轻轻捏上他的下巴。他一擡眼,便撞上了那人温柔如水的目光。
那人好像总是在笑的,像冬日的暖阳,像晨曦的柔光。墨皑又想到了无常时的楚哥,人们都说他冷酷无情,脸比铁板还冰还硬,一皱眉能把一衆小鬼差吓得屁滚尿流。可自己怎麽总觉得楚哥温柔,总爱黏着楚哥?好像他每次见自己,都是笑着的吧?
墨皑正发呆,楚怿的声音却打断了他的回忆。“不该做些什麽吗?我的……新娘子?”
墨皑的脸便顿时红了。
下巴被人捏着无处可逃,他躲避般闭上眼,任由楚怿温暖又温柔的手小心翼翼描摹过侧脸。
他感觉那人缓缓向他凑近,属于人的温热鼻息便洒在了他的脸上。
等等。他是人?他是人啊!
墨皑蓦地睁开眼,一手毫不犹豫抵住了楚怿即将印上来的唇瓣。
墨皑知道自己身上有多麽冰冷,每次他去拉楚怿的手,那人都要轻轻颤上一下。不过握一小会儿,他的手便被冻得青紫。
若是……他会被冻坏的……
楚怿被抵住,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他握起墨皑的手,看见那小无常眼里满是惊慌。
“别怕,没事的。我哪有那麽怕冷?”
墨皑却只是摇头。他后悔了,他怕会伤害楚怿。
他慌乱地从楚怿手中抽回手,逃一般跳下床,跑出屋外,消失在了一片雪花中。
他一路跑到了忘川河边,撒了一路的雪。忘川河边还是第一次下这麽大的雪,满地的彼岸花都被染成了白色,承受不住花瓣上厚厚一层的雪,被压弯尽数抖了下去。可没过一会儿,便又积了厚厚一层。
小无常跪坐在漫天苍茫间,紧咬着下唇,却也无法阻止冰冷的泪水从脸颊滑落。许久许久,只轻叹一声,人鬼殊途。
楚怿看着墨皑跑走又消失,着急得满街满巷地找。又害怕小无常回了家,看见没人害怕,于是又跑回去,敞着门,等着那人回家。
他知道墨皑是无常,用不着留门,可他却总不忍关上。好像关了门,他便看不到那人的来处,便等不到那人归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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