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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会儿,依然是不知从何入手。
“要不算了吧,换盏简单的。”有人提议。
温姝想附和,可擡头看见王彤正盯着那盏灯,眼中喜爱之色溢于言表。
三年前温姝丧父,温家败落,如今能凭借的,就只剩跟王家嫡子的这门亲事。
想着此次进京母亲的嘱托,温姝存着讨好的心思,干脆将身上带着的所有银票都取了出来。
“老伯,这些都给你,你看能不能……”
话音刚起,一只玉白的手便抽走了温姝手里的谜面。
十指纤纤,葱白如玉,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几只粉白透亮的指甲,一看就是保养得宜,饶是不施蔻丹,也能展露独属于女子的妍丽,恍若一朵于夜色之下绽放的粉芙蕖。
“慧。”
轻柔却笃定的声音,透着些不屑与傲慢,响在耳边却宛若击琴。
衆人愣了一瞬,沈朝颜蹙眉,又一脸不耐地重複了一遍,“谜底是:慧。”
老匠先反应过来,忙笑着追问,“姑娘可否解释一下?”
沈朝颜显然是觉得麻烦,面色不悦地道:“远树两行,是慧字头顶两个丰,山倒影,便是山横过来。轻舟一叶,是形似,水平流,三点水横着写,合成一个心字。故而谜底是:慧。”
周遭安静了一息,老翁高兴起来,脸上的笑绽开,连说:“对对,猜对了,是个慧字。”
说完便命人取来梯子,登顶去取顶头上的那只花灯。
当衆被扫了面子,换做是谁都没有好脾气。
王彤看着这个半路杀出来的陈咬金,忍怒几息,才尽量淡然地说:“郡主这样横插一脚、夺人所爱,怕是不太合适吧?”
周围响起几声倒吸。
王彤这句话看似指责沈朝颜抢灯一事,但京中贵女,怕是无人不知,她曾属意定国公世子谢景熙这件事。
故而一语双关,明摆着给她一个膈应。
沈朝颜像是早有预料,听见也只是笑了一声,浑不在意道:“横插一脚、夺人所爱,有本事自己抢回去也成。”
她从老匠的摊位上取来纸笔,笔走龙蛇,行云流水,速速几笔,沈朝颜将手里写完的一纸灯谜递给王彤,“这则灯谜你们任一人猜对,我便将这盏灯让出,王七娘可敢一试?”
同类相斥,跋扈的总是见不得比自己还跋扈的。
王彤被这麽一激,原本的火气又大了三分,于是贝齿一咬,伸手就将沈朝颜手里的灯谜抢了过来。
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一行字,不似女子中流行的簪花体,反而多出几分凛然的狂傲之气。
果然是字如其人。
身后的同伴在这时也凑了过来,有人若有所思地将谜面念了一遍,“冬尽梁祝化蝶游,春来金翼处处飞。”
“冬尽,春来,似乎是一个意思?”一人问。
“嗯,都是春。那金翼?金翼是什麽?”
“是蜜蜂呀!”一人答,“蜜蜂雅号金翼使,所以蜂和蝶也是对上的。”
“梁祝的话,那得是两只蝶吧……”
“处处飞?”
“呀!!!”
几人的讨论,被一声突兀的惊叫打断,一人兴奋地从王彤手里扯过谜面,挥舞在手里开心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衆人被这突然的打岔一惊,纷纷扭头看她。
“是蠢!一个春,两只蝶,加在一起就是蠢!上句下句都是蠢!”
“嗯,所以是蠢上加蠢。”沈朝颜平静地接过她的话,把手里的灯递给了王彤。
“闭嘴!”
“啪”的一声,花灯落地。
王彤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一手推开猜谜的贵女,一手拍飞沈朝颜手里的灯,上前就要跟她理论。
然一个“你”字才出口,人潮汹涌的朱雀大街另一侧就传来一阵骚动。
衆人都是便装出行,除了王彤和沈朝颜带了几个随行亲卫之外,同行贵女大都只带了一个婢女和几个赶车的小厮。
如今突遇状况,也只有平日里那些训练有素的亲卫立马围了上来。
“这是怎麽了?”沈朝颜四顾一扫,发现朱雀大街上出现的竟然都是金吾卫的人。
似乎是出了什麽大事。
几人站了一会儿,直到遇见路过的金吾卫里有亲卫认识的人,才打探出来,“据金吾卫的同僚说,一个时辰前陈尚书府上出了件命案。为保证灯会安全,金吾卫往这边增派了些人手。”
“陈尚书?”有人重複,一时有些怔忡地问,“哪个陈尚书?”
沈朝颜看了那人一眼,“当朝刑部尚书,陈之仲。”
“啊?”衆人听了这话,惊讶之余又是好奇,忍不住追问,“谁?什麽命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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