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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声石块撞响,星星火花炸开,但无论沈朝颜怎麽尝试,那一团树皮纤维都不曾被点燃。

指间皮肤被火石剐蹭得通红一片,沈朝颜没有放弃,又尝试了一次,终于,火星引燃了那团干树皮。她赶紧俯身对着火星吹气,然而下一刻,火星依旧变成了一缕青烟。

“啊啊啊啊!”沈朝颜气得跳起来,一脚踹飞了地上的火石和干草堆,鼻头愈发地酸涩。

可是发洩过后身侧依旧空茫,冷沁沁的月亮俯视着她,没有丝毫怜悯。沈朝颜抽噎着抹了把潮湿的眼角,冷静下来,又乖乖俯身,将方才被她发脾气踹飞的东西一一拾了回来。

她呜呜咽咽地边哭边骂,打火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有松懈,直到远处一阵哗啦的水响惊停了她手上动作。

黑沉沉的暗夜,眼前一切都仿若鬼魅的影子,在阴风里招摇。

沈朝颜心下一凛,下意识去摸腰间匕首,却只摸了一手的山风。她独自一人,精疲力竭,连个防身的东西都没有,如若来的是一只饑饿的野兽……

她打了个寒战,屏住呼吸,拾起了地上一根断木枝,矮身蹲进了岸边的灌木丛。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那物似乎就是沖着她的方向来的,难道是她方才打火的动静吸引了它?

沈朝颜咽了口唾沫,握着树叉的双手开始不自觉颤抖。然而一步两步……渐渐地,她分辨出那似乎是两只脚行走时才能发出的声音。

难道……

心里燃起一个荒唐的念头,像黑夜之中炸出的火星。

可是方才的爆炸那样猛烈,山道应该是被炸毁了的,而且她流落此处也是意外,谢景熙不可能这麽快就找到她。

沈朝颜思忖着,偷偷从灌木里探出了脑袋。

山风呼呼地鼓蕩,却吹不起他身上湿透的衣衫。来人身形修长,沉静的面容在月色下愈发苍白,他嘴角似乎磕破了一块,湿漉漉的头发胡乱地贴在两颊,来不及规整。

手上树枝不知何时松了,砸到灌木丛,发出细微的响动。而他却被这响声惊动,擡头往这边看过来。

四目交彙,沈朝颜说不清当下心里的感受,只浑浑噩噩地行上前去,错愕地盯着他,半晌才挤出一个难以置信的“你”字。

然而下一刻,身体一轻,沈朝颜踉跄着撞进他的胸膛,额头抵在同样湿冷的衣襟。

谢景熙抱住了她。

独处

沉黑的山林间,一堆篝火哔剥地燃烧着,气流暖烘烘地包裹沈朝颜,她裹着谢景熙已经烤干的袍衫,抱膝吸了吸鼻子。

跃动的火光下,谢景熙只穿着单薄的中衣,手里却拿着她的外衫和襦裙,仔细地烘烤着。

想到方才在他面前换下衣裙的场景,沈朝颜莫名就觉得脸颊一阵烫热,可明明都是坦裎相见、什麽都看过的人了……

心髒一阵突突乱跳,沈朝颜伸出手,往自己两颊探了探。

“怎麽?”谢景熙转头过来,“你发烧了?”

“没!没没没有发烧,没发烧。”沈朝颜否认得语无伦次,生怕他靠过来,看见自己衣不蔽体的模样。要知道她现在只披了件他的外氅,里面可是什麽都没穿……

谢景熙倒也没再纠缠,转头继续帮她烤衣服去了。

明明平时见面就吵,如今好不容易独处,却是相对沉默。沈朝颜擡眼看那身侧的人,他专注做事的时候还真是一本正经、心无旁骛,沈朝颜忽然觉得,这样的谢景熙似乎还有点好看。

于是她没话找话地开了口,歪头问谢景熙道:“你是……怎麽这麽快就找到我的?”

谢景熙翻动着手里的衣袍,平静道:“我在溪谷旁边捡到了你半截断掉的翡翠镯子。”

沈朝颜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探问到,“那你就……跟着从那儿跳下来啦?”

眼前的人沉默,片刻才语气凛然地反问:“不然呢?我湿成这样难不成是扮可怜自己去河里滚的?”

“……”沈朝颜被问得无语,撇嘴道:“是不是装可怜的那可不一定,当初在沣河落水的时候,你不也骗我在那什麽农家小院里住了一宿……”

话说半截,沈朝颜悻悻地闭了嘴,毕竟现在生火狩猎都要靠谢景熙,这人心眼子又小,真得罪了他,万一给她直接扔荒地了怎麽办?

而且今日这谢景熙也不知是怎麽了,从见面开始就只顾着埋头做事,仿佛不太想搭理她的样子。

沈朝颜心中狐疑,又不好直接问,便随意找了个话题到,“你……是怎麽学会生火的?”

拿着她贴身衣物的手一顿,似乎落入了什麽久远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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