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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金吓了一跳,慌忙过去一把拉住了沈朝颜,“郡主……”有金眨巴着一双泪眼,一脸懵懂地问沈朝颜到,“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沈朝颜转头什麽都没说,只问有金道:“谢寺卿……你可有看到谢寺卿?”

有金忙拉住沈朝颜,安慰她道:“看到了,是霍小将军亲自护送回来的,还请了驻在凉州营的军医过来呢,郡主你放心……”

“军医?”沈朝颜愣住,攫住有金的视线又问了一遍,“你说霍起请了凉州营的军医过来?”

“啊、啊……”有金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却见沈朝颜神色一紧,挣开她的手,便沖下了廊檐。

凉州距丰州虽算不远,但若非谢景熙病情紧急,霍起又怎麽会连夜让人去请军医前往?况且,当时她离开谢景熙的时候,他就已经昏迷了。他一直在流血,那麽重的伤,会不会途中又引来什麽野兽?

沈朝颜胡思乱想地走着,终于在一间亮着烛灯的门前停了下来。

夜里寂静,房间里也没有声响,周遭像沉进一个巨大的冰湖,沈朝颜一路行上台阶,只听见自己杂乱的心悸。

烛火盈盈的房间内,谢景熙阂目平躺在床榻上。

摇曳的影子晃在他的脸上,沈朝颜这时才惊觉,来丰州的这些日子,谢景熙似乎瘦了不少。

他脸上的皮肤本来就白,如今更是已经能看到下面淡青色的脉络,眼窝深陷,就连一双剑眉也没了往日的英气,平平缓缓地躺着,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沈朝颜突然就笑了一声,紧跟着便是滂沱不止的眼泪。

她虽贵为郡主,可从小到大,拥有的从来都不多。五岁时没了一起长大的弟弟,六岁时没了曾经慈爱的娘亲,再后来,她被先帝封为郡主养在皇宫,连最亲近的阿爹都不常能见到了。

阿爹死的时候,她也消沉回避过一段日子,那时候她就想,她爹那麽好一个人,为什麽上天不能怜悯他一些?至少让他回来看到自己身着喜服的模样。

而现在,沈朝颜望着床榻上双眼紧闭的人才发现,或许并不是他们不够好,而是她,命中就没有常伴身边的至亲至爱。

之前先帝请的那个什麽臭道士,不也说她是纯阳命格,天生寡命麽?

沈朝颜越想越难受,她也刚从昏睡中苏醒,这麽耗费气力地一哭,竟觉头脑晕沉,最后干脆侧身靠坐在脚踏上,埋头在谢景熙的床沿嚎啕大哭起来。

有金和霍起是同时进来的。

两人看着哭到抽噎的沈朝颜面面相觑了半晌,有金忽然就涩了眼鼻。她垂头行过去,扶着地上的沈朝颜哽咽道:“郡主您昏睡了两日,这都才醒过来,悲痛太过怕是会伤了身。人死不能複生,还请郡主节哀。”

“可是……”霍起的话被沈朝颜愈发汹涌的哭声打断。

她转身不可置信地看向有金,又看看榻上双目紧合的人,转身抱住了有金。

这下,一个人的哭声变成两个,有金跟着加入进来,声音震天,吵得院子里守夜的下人都纷纷围了过来。

霍起也跟着凑过来,刚要开口,就被沈朝颜转身抱住,她哭得声泪俱下、涕泗滂沱,鼻涕眼泪全都蹭在了霍起的衣襟……

谢景熙从梦里恍恍惚惚地醒过来,看见的就是沈朝颜扑在霍起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

他后脑受伤本就昏沉,如今再被这麽一激,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拼死拼活地救了这人,怎麽?他人都还没凉透,她就已经开始物色下家,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了?

一股浊气翻涌上来,谢景熙推开身上锦衾,翻身呕出一口黑血。沈朝颜听见这边动静,抽抽噎噎地看过去,正对上那双怨念深重的瞳眸。

屋内有一瞬寂静,伺候的下人和军医从门外匆匆赶来,把脉的把脉、收拾的收拾,而沈朝颜却手脚麻利地躲到了霍起身后。

“你、你你……”她一双水杏眼瞪得溜圆,支支吾吾,倒是忘了哭。

谢景熙顺势斜靠背板坐了,侧头喘到,“沈茶茶……你就是这麽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沈朝颜被问得哑口,擡头对上霍起无奈的眼神,听他道:“谢寺卿伤势重是真的,但他身体底子好,昨日军医来瞧过已经没有什麽大碍。他之前一直担心你,醒来便守了你许久,这都才喝了药睡下。”

一席话说得沈朝颜无语,她转头看了看身侧的有金。有金却一脸无辜地摆手道:“奴、奴婢是今早才赶到此处,之后一直都在主子床边伺候,确实不知道谢寺卿的情况……”

“……”沈朝颜无语,没好气地问有金道:“那你方才哭什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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