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页(1 / 1)
('
“我、我……奴婢不知道啊……就是看见郡主哭得那麽伤心,奴婢就忍不住……”话至此,有金又开始捂嘴抽噎。
想着这人平日里看个话本子都能哭一宿,沈朝颜彻底放弃了与有金的沟通。她往霍起的衣裳上蹭干眼泪,恐惧又略带点嫌弃地指着地上谢景熙吐出的那团黑血道:“那……他刚才还吐血了,会不会留下病根呀?比如现在是回光返照什麽的?”
“不会的,请郡主放心。”老军医捋了把花白的胡须,拱手道:“谢寺卿用药后已将淤血吐出,往后只要静心修养,便不会再有大碍了。”
“哦。”沈朝颜不痛不痒地应了一句,待军医行过身边的时候,抓着他小声打探,“那……谢寺卿别处没有留下什麽隐疾吧?”
她问得很小声,但谢景熙还是听到了,靠在床板上阴阳怪气道:“怎麽?得鱼忘笙、过河拆桥?这麽希望我死?”
沈朝颜回头瞪了谢景熙一眼,眼神恳切地望着老军医。
老军医老脸一红,有些羞赧地望了谢景熙一眼,低声对沈朝颜道:“卑职为谢寺卿诊脉,倒是发现他阴虚火旺、相火妄动,怕是平日里常有失眠多梦、心神亢奋的症状。”
“啊?”沈朝颜一头雾水,追问:“那这又是什麽?”
军医支吾了两句,想着方才沈朝颜对谢景熙如此关心,才嗫嚅道:“谢寺卿如今二十快有六,不曾娶妻,故而有这些症状也属人之常情,必要时亦可自己疏解,但……最好的法子,当然还是有劳郡主帮他,咳!咳咳!”
军医言尽于此,红着张老脸跑得飞快。
而沈朝颜也早已不是什麽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当然也听懂了大夫话里的意思。
她面无表情地在原地怔了片刻,转头对上谢景熙那双假作镇定的双眸,两人都红着脸,像两个面面相觑的大柿子。沈朝颜终于忍不住开口,“看什麽看?!你最好别癡心妄想,都还在床上躺着就想那些龌蹉事,我、我才不会帮你!”
谢景熙被她的反应给气笑了,反问:“你不想又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自己龌龊还老怪别人。”
“我才没有想!”沈朝颜反驳,却听谢景熙云淡风轻地问:“那你脸红什麽?”
“我……”沈朝颜摸了把自己发烫的脸颊,狡辩,“我天生丽质不行啊!”
谢景熙冷呲一声,送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两人又开啓你一言我一语的互啄模式,一旁的霍起都看懵了。
但吃过了谢景熙乱吃醋的亏,霍起也知道收敛,不想插手两人的事。他脚底抹油正想开溜,转身便见手下一名副将火急火燎地赶来。
“将军!”他拱手对霍起拜到,“方才有人来报,陆衡已于逃往朔州的路上被擒获,现已押回州府衙门候审。”
审讯
昨日夜里,丰州下了一场雪,今夜便格外寒凉。暗牢建在封闭的地下,只有头上一扇窄小的天窗通往外界。
沈朝颜跟着霍起行下阶梯的时候,被牢里那股霉臭夹杂的血腥气沖得干呕了两声,勉强拿了块湿巾捂鼻,才算稳住了胃腹的翻涌。
暗牢里寂静得出奇,空阔的脚步在一间铁制的栅栏外停下了。头顶火把絮絮地烧着,透过火光,沈朝颜看见角落里那个蓬头垢面、发髻淩乱的人。他被一条铁链锁住了四肢,褴褛的衣衫上沾满血迹,想是已经经历了一番拷问。
听见外面的动静,陆衡也没有动作,仍是背靠墙壁坐着,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他擡头扫了眼沈朝颜,轻呲一声,“我就知道是你……”
帝王绿的翡翠,哪能是寻常人能拥有的。当初那麽一小块平安扣都废了陆衡九牛二虎之力,沈朝颜倘若真有那样一只镯子,要麽是假的,她有意诓骗陆夫人;要麽是真的,但其主人却不知这东西于寻常人来说,有钱都购不到。
这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都只能说明一件事,陆衡已经被盯上了。
故而他将计就计,临阵摆他们一局,来了一招金蝉脱壳。可惜跑得过初一,终究是挨不过十五,成王败寇,陆衡认了。
他哂了一声,无所谓道:“我听说霍将军派人将私田里那些佃户都带出来了?”
霍起面无表情地看他,没有说话。
陆衡撇嘴笑到,“那不就得了?又是贩私,又是私种火麻,证据你们都有了,我横竖都是一个死,你们还想怎麽?”言讫,他叹气摇了摇头,阂目又靠回了暗牢的墙壁。
周遭安静了一瞬,直到几声铜锁的碰撞响起,陆衡怔忡地睁眼,见沈朝颜竟命人打开牢门,站到了他的面前。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