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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除了埋伏她爹,对方竟还有其他目的?
沈朝颜心中凛然,问谢景熙道:“你来丰州的事,老师知道麽?”
谢景熙道:“我此番虽是微服出行,但以老师在朝中的人脉,并不难得知我的行蹤,况且……你和穆少尹前往丰州并不是什麽秘密。”
是呀,几次刺杀试探,张龄早就知道于谢景熙而言,沈朝颜是多麽重要,谢景熙绝不会放任她之身犯险。而整件事或许从张龄保下谢夫人,暗中助谢景熙除掉王瑀开始,一切就已经在他的筹谋之中了——
他知王瑀死到临头,最怀疑的人一定是谢景熙;也知道王瑀会不顾一切地攀咬他,把沈傅之死栽到谢景熙头上。
届时,只要沈朝颜得知沈傅之死并非意外而是人为,她一定会前往丰州调查,而只要她一走,谢景熙势必会跟去……
这算计精妙的环环相扣就是一张巨大的天罗地网,他们也早已落入其中,成为他的猎物。
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像翻腾的巨浪,沈朝颜怔忡地扶着马车,心中惴惴。
张龄如此机关算尽、煞费苦心地要将谢景熙引去丰州,不可能是为了让他们早日破案,故而,答案就只有一个……
寒风凛冽,沈朝颜脑中轰然。
她惶然地看向谢景熙,问:“你可知……京中近日,有什麽大的祭祀或庆典?”
“下月二十三是小年夜,”谢景熙道:“天竺高僧会护送金佛入京,皇上将在朱雀楼和百官一道接见高僧,与民同乐。”
故梦
沣京入了隆冬,一连几日都是飞雪如絮,积雪厚厚的在宫墙上结出一层白霜,把红墙都涂成剔透的深粉。
蓬莱殿里,李冕抱着手炉坐在御案后面,昏昏欲睡地听各部尚书彙报年末各部事宜。李冕听得耳朵起茧,偷偷伸手往御案下,想撸一撸靠着他睡得安稳的御猫。
“喵呜!”睡意正酣的御猫被惊醒,丝毫不顾及帝王颜面,声势浩大地伸了个懒腰。
“……”李冕默默地缩回了手,擡头就见六部尚书一副且惊且怒的样子,声情并茂地演绎着什麽叫痛心疾首。
李冕有点下不来台,正想对礼部尚书的言论发表点看法,挽回君王颜面,但一开口,才发现自己方才是真的什麽都没听进去。
大殿上鸦雀无声,这帮老东西说好了似的都不开口暖场,李冕正恨得牙痒痒,便听殿外传来小黄门的唱报——“国子监祭酒张龄求见。”
天干正逢及时雨,李冕舒了口气,装模作样地正了正衣冠,沉声道了句,“準。”
殿门打开的一剎,漫天风雪倒灌,张龄身着白衣由小黄门搀扶而来,对李冕稽首拜到,“臣参见陛下。”
李冕兴高采烈地免了他的礼,正襟危坐地对群臣道:“朕与张祭酒有六日后的天竺高僧进京要事相商,诸位的事就改日再议吧。”
朝臣们悻悻地退了,李冕邀张龄在殿里的一张暖榻上坐下,命人沏了他最喜欢的青橘茶。
茶香袅袅,独属于青橘的清爽甘洌在暖室里漫开,李冕看着面前的人,只觉他的神思似乎在这一刻不知飘到了哪里。
“张祭酒?”李冕轻声唤了一句,“可是遇到什麽棘手的事?”
面前之人一怔,缓缓擡头对他挤出一个苦涩的笑,“高僧入京之事一切顺利,皇上不用担心。臣方才只是想起一个……久未见面的故人。”
“哦?”一向八卦的李冕来了兴致,笑着探问到,“张祭酒在想谁呢?可是儿时青梅,少时红颜?嘿嘿……”
殿内寂静无声,张龄默然不语,唯有窗外风雪窸窣和案上灯烛哔剥。
李冕一时有些尴尬,不禁捂唇清了清嗓,正色道:“张祭酒此番前来所议何事,说吧。”
张龄微顿,道:“郡主此番前往丰州查案,可有什麽进展?”
李冕愣了愣,这才想起来,上一次接到穆秋的密信,似乎已经是一月前的事了。彼时穆秋说他们已经获取了陆衡的信任,相信案子很快就会有结果。
可自那以后,丰州就像是断了联系似的,只有沈朝颜半月一次寄来的家书在向他报平安,却只字不提丰州查案的事。
思及此,李冕摇了摇头,道:“或许还没有什麽进展吧,穆少尹和阿姐的来信中暂时没有提及。怎麽?张祭酒可是得到什麽消息?是在担忧阿姐麽?”
张龄笑道:“老臣没有什麽消息,只是想知道六日后的迎佛仪式,郡主能否与皇上一道出席。”
“那可能是没办法了,”李冕叹道:“丰州距京千里之远,快马加鞭也要跑足一月,就算阿姐有心,也赶不回来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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