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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城中的庆典已经开始了。

人流如织,摩肩继踵,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前往朱雀大街想一览高僧和帝王的风采。舞龙舞狮、花灯烟火,整个沣京城都陷入一种极乐的癫狂之中,将街道堵得水洩不通。

这样的场面若是真的发生了爆·炸,后果如何,不言而喻。

霍起早在两人赶到之前,就传书通知了京中霍家的心腹,如今沣京城虽然暗流涌动,但北衙禁军几乎可以全凭沈朝颜调遣。

她头戴帷帽隐在人群之中,跟随人流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李冕所在的朱雀楼外重兵把守,为了避人耳目,沈朝颜并未亮明身份直接进去,而是混在出口的人群里。

许是苍天有眼,不消一刻钟的功夫,沈朝颜便在朱雀楼下看到了三两侍卫簇拥的福公公。

他似乎有什麽急事,抱着拂尘,一路迈着急切的小碎步。

沈朝颜不敢声张,逆着人群跟福公公走出老远,直到见他埋头要上一辆马车,才拨开人群朝负责护送的侍卫沖过去。

不出所料,她没跑出几步就被随行的侍卫给拦住了。好在距离已经够近,沈朝颜二话不说掀开帷帽,凛着声音对来人呵了句,“退下!”

几个不明所以的侍卫还真被她这迫人的威压给震住,脚步一缓,竟也不敢往前,福公公便是趁得这个空隙认出了沈朝颜。

“郡、郡郡郡……”他惊愕到语塞,没等他“郡”完,沈朝颜上前一把将他扯上了马车。

她随手关上车门,压低声音问福公公道:“你可知今日这庆典是由哪些部门主持的?”

“啊?!”福公公错愕,可迎着沈朝颜严肃的目光,他鬼使神差地就回到,“这、这庆典是由礼部和鸿胪寺主办,工部协办,若是没记错的话,光禄寺也有参与,不过是后面的宫宴。”

沈朝颜眉头一蹙,追问到,“具体都是谁来负责?”

“啊……这……”福公公为难道:“朝廷的事老奴怎麽会知道这麽细节,老奴就记得礼部的罗侍郎和工部杜郎中这两位,因着都是张祭酒才提拔上来的。”

果然是张龄……

沈朝颜沉默,半晌,见福公公一脸无措地问:“怎麽?这……可是有什麽问题?”说完,福公公像是回过神,终于顾得上去打量面前这个风尘仆仆的人。

只见她灰头土脸不说,也不知是骑了多久的马,裙裾上全是飞溅的泥点子,福公公看得眉头一皱,“哎哟”一声叫了出来,“我的郡主小祖宗,你说你怎麽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样子?待会儿皇上若是看见了……”

“你现在听好。”

铿锵有力的几个字,打断了福公公的絮叨,沈朝颜神色凝重地看向他,一字一顿地严肃道:“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很重要,想要活命的话,就按我说的做,知道了麽?”

福公公怔忡,而后忐忑地咽了咽口水,缓声道:“那、那皇上还遣老奴去张祭酒府上为他请太医……”

沈朝颜神色凛然,对福公公道:“不用去了,张祭酒不会回府的。”

*

翠华山上下起了小雪,盈盈的雪粒沾上黑棋,一瞬便化成了水。

张龄逐一抚过面前棋子,对谢景熙笑道:“为师说过你赢不了,这又是何必?”

谢景熙默了半晌,淡声问到,“可输为何?赢又为何?”

“占目困毙是为赢,手刃仇敌是为赢。”

“倘若无辜之人因此而死呢?”

“欲成大事,需不拘小节,不恤小物,世上并无所谓无辜之人,唯有强者与弱者之分,强者存,弱者亡,此乃天道。”

“是吗?”谢景熙语气凛冽,“老师说强乃天道,可如果换个方向呢?老师可知方才你以为自己走黑,实际步步都走的是白?”

“你……什麽意思?”张龄愕然。

谢景熙将身前棋盘推过去,拉起张龄的手,带他一一抚过盘上棋子。原来方才那一局,谢景熙早已将黑白子篓换了,张龄以为自己所执黑子,竟一直都是执白!

“白能为黑,黑亦是白,棋局尚可轻易颠倒黑白,那世间万事呢?老师就不怕因自己失误而颠倒了黑白,以恶为善吗?!”

“你胡说!!!”张龄甩袖而起,黑白棋子掉落,砸出暴雨忽至的杂乱。覆眼的白绫掉落,露出一双空洞而猩红的双目。

半晌,他强自缓和下情绪,对谢景熙道:“魏梁贩私屯田,草菅人命;陈之仲贪生怕死,开门投敌;蒙赫利欲熏心、贪天之功;还有王瑀、沈傅独善其身、见死不救……死掉的这些人里,哪一个无辜?!他们根本不值得你同情,他们全都罪有应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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