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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别哭啦——”
“老师我们会回来看你的——”
“老师你要不要纸巾吶——”
学生们七嘴八舌开始安慰,还有几个人拿着一大包抽纸沖上讲台,都被时含沙给轰了下来。所有人都在闹,可是闹着闹着,所有人都在流眼泪。
最后的最后,随着一声整齐响亮的“毕业快乐”,十七八岁完美又遗憾的青春,落下帷幕。
外头的世界郁郁葱葱,这是一个遍布离别的夏天。
【作者有话说】
病了半个多月终于倒下了…之后几天休息一下不更新。祝小宝们五一快乐呀!
第82章 二十五岁冬
这些年入了冬的平坛冷得不像话,前段日子甚至连着下了三天的雪,镇上本来路就窄,这会儿积雪一堆,更是不好通车了。
“唉唉唉!让一下!都让让!”
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姑娘从人群里沖了出来——她穿着厚厚的面包服,几乎把自己裹成了一颗球。不过即便如此,她的动作也依旧很灵活,丝毫没有被厚重的衣物影响。
她拉开路中央那辆小皮卡的车门,对车里的人道:“下来!”
车门一开,寒气扑面而来。驾驶座上的人眯了眯眼,将身上的绿色军大衣裹严实了一点,弯腰下了车。
这人目测年龄二十五六,个头很高,却不壮,哪怕是穿得里三层外三层也不觉得臃肿,一件宽大的军大衣披在身上,倒还显得有点儿空了。他皮肤偏黑,大概是太阳晒的,比小麦的颜色还深。
他擡起头,对那刚上了车的姑娘说:“小谭老板,那我先回去了啊。”
车里的女孩儿探出头来,兇道:“不準!”
“为什麽?”
“秦淮你个狗贼你还好意思问!”那姑娘骂道,“真不知道你驾照怎麽考的!这个月第几次给我车干沟里了!啊?”
秦淮挠了挠鼻尖,没底气地说:“这两天下雪……”
“太阳能把人照死的天气也不耽误你!我谭休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信你的鬼话!”
那姑娘越骂越起劲,声音也越发大了。秦淮偷偷瞟了几眼正在围观的群衆们,而后转过身去,一边挥手一边说:“别看了别看了!别看了!散了散了都散了啊!”
有人赶了,围观的老头老太太们也没了兴致,陆续讲着黏黏糊糊的方言离开了。
谭休休猛踩了两下油门,小皮卡“轰轰”响了两声,终于从路边的沟里爬了上来。她探出车窗,对秦淮道:“上车,回果园!”
一路上谭休休的嘴巴都没停过,除了批评秦淮的开车技术就是批评秦淮的开车技术,甚至扬言道:“你要是哪天能把车开正了,不压线不掉沟里,我都跟你姓!”
秦淮无言以对。
平坛最大的果园是谭家的,种的是香松,当地最有名的特産。谭休休平时不在果园里待着,也不怎麽管果园的事情,她自己有自己的餐馆要看,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厨子,这两年还和一个美食区的自媒体博主在合作,小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不过春节前后这里游客不多,谭休休的爹妈又正好出去旅游,事情不多,就暂时交由她来打理。
“再两个月就春天了,”谭休休说,“这两年收成都不是很好,香松也不好卖,囤了一大批在园子里,你想想办法,年前把那些卖完。”
秦淮点燃一支香烟,摇下车窗,道:“年前?就给我就一个月的时间啊?”
中央后视镜上挂着的平安符随着车身的颠簸晃晃悠悠。谭休休向副驾驶的人伸手要了一支烟,叼在嘴里,说道:“那不然怎麽办?过完年,那批果子就要压坏了。”
“卖货我专业不对口啊,”秦淮伸手替她点火,打火机清脆的响声过后,他靠回座椅的靠背,深深吸了一口指尖夹着的香烟,道,“你那个女朋友呢?”
谭休休没看他,一手稳住方向盘,另一手向窗外弹了弹烟灰。她问:“怎麽了?”
“她不是美食区的博主吗?你跟她讲讲,让她帮你打个广呗,”秦淮说,“也不是什麽难事儿吧。”
谭休休白了他一眼,道:“少打我们小媛的主意,她这几个月在国外忙着呢,没空理你。”
秦淮笑了一声,歪着脑袋靠在车窗边上,没说话了。
两人回到果园,正好见到大人们从棚子里出来。秦淮下车,快步走到外公旁边,又和旁边的几人聊了几句,就和外公一块儿往门口走。
平坛地方偏,公交站也格外简陋——镇中心的站台还好,还算正规,和城里的没多大区别,可这山沟沟里的就不一样了,连顶棚都没有,只有一块竖在路边的铁牌子,牌子上标了会在这里停靠的公交车的号码和基本路线,就没有别的信息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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