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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窒息感在他伸手来抱她时戛然而止。她甚至能分出一线清明去看他的手,皦玉色的手背之上,有汨汨的血,他让她躺在他的手臂上,脖颈下坚硬的质感让她觉得踏实。

紧接着有药粉填入伤口,比起拔箭时的疼痛来,洒药的疼痛不值一提,再后来她好像被一圈一圈的布裹了起来,那只搂着她的手臂就随之一下一下地起伏着,让她恍惚以为自己变成了一艘飘在湖海里的小船。

后来她便没有知觉了,也许是药效起了效用,也或许是疼晕了过去,再醒来时,眼前还是模糊一片,嗓子也像被血糊住了,说不出话来。

她就这麽迷迷糊糊地躺着,一时醒一时睡,直到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有轻而软的脚步声响起,慢慢走到了她的床塌边。

是小扇吗?不像,小扇冒冒失失的,也散漫惯了,走路的时候把绣鞋甩的呱呱响,像踩了两只爱惨叫的鸭子。

那是谁呢?姜芙圆昏昏沉沉地想,听也听不真切,只依稀仿佛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以及若有似无的呢喃。

“别做梦了。”

别做梦了……

是女儿家的声音,温软的,纤细的,有些小小的哀怨夹在其中。

相比于纠缠她半月的睡魔,她反而很想把现在的梦继续下去,可惜好像这个女儿家的声音一响起来,梦里拔她箭的那个人,就消失了。

她在怅然若失中挣扎着想醒转过来,却似乎很困难,睡魔重新占领她梦境的那种恐惧感又回来了。她听见又有脚步声响起来。

怎麽了,她的房间成会客厅了吗?

人来人往的。

“明日我就回太清宫去,从此不见了吧。”

“好。”

“就这麽巴望我走?口口声声说是圣人的意思,可我看你甘之如饴。”

“够了。你想走就走,不必用拿这个气我。”

“你都为她负伤了,还在意我气不气你?”

“我不在意。”

……

是在唱戏?姜芙圆头痛欲裂,昏昏沉沉地又睡过去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再醒来时,听见了小扇小盏的哭声,炒的她脑仁疼。

“别哭了,好吵啊。”她费劲吧啦地挤出一句话,却发现自己能说话了。

姜芙圆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怎麽回事,她说话的时候,好像一只鸭子。

好在下一刻,她发现她的眼睛也清明了,两个小丫头满脸都是泪的趴在她的脸前,发现她醒了,不约而同地哭的更大声了。

“郡主,你终于醒了……”小盏呜呜哭着,把鼻涕眼泪蹭在了姜芙圆的被子上,“我和小扇从马车上摔出去,九死一生,好在被李护卫派兵寻了回来——”

“回来就看见您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小扇接着哭,“二公子吓坏了,这两日一直在拜菩萨。”

姜芙圆觉得脑袋嗡嗡响,勉力擡起手,摸了摸小扇和小盏的手以示安慰,方才去看窗外的天。

窗外暗暗的,分不清是清晨还是傍晚。她又想到了梦里乱七八糟的剧情与对话,却惊奇地发现记忆在一点一点地流失,到末了,只能想起一二分了。

“我昏迷了几日?”她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肩膀,却疼的一下子呼出声来,“好疼。”

小扇心疼极了,“两昼夜。好在戴营医说没什麽大碍,就是会留疤。”

“郡主疼不疼啊……是奴婢们没能保护好您,早知会有此劫,奴婢们就该挺上前去,替您挨上一箭。”

姜芙圆摸了摸小扇的手,叫她别哭了,“你们也栽下了马车,那时候好多匹马在跑,有没有被马儿踩到?”

自然是踩到了,好在都是皮外伤,哪里有郡主伤的那麽深呢?

“我听李护卫说,隔壁住着的,是那天夜里襄助我们的人。”

小扇指了指隔壁,悄声说,“……是位贵公子,听说护送您回来时,手臂上还受了重伤。”

姜芙圆心里一惊,“是他救了我?”

小盏小扇是第二夜才被找回来的,闻言摇摇头,懵懵地说道,“奴婢也不清楚,方才路过,正好听见二公子在向他道谢。”

“说起来,那位贵公子生的很英俊,说是行商,举手投足却并没有商贾的气质,反倒像个天潢贵胄似的。”

姜芙圆努力回想着梦里的情形,可越回想越模糊,只依稀记得温暖的怀抱,温柔的嗓音。

是梦,还是真的?

救她的人,为她拔箭的人,又是谁呢?

“二哥哥还能去道谢,看来伤势并不重。”姜芙圆轻声说着,“你去叫二哥哥来看我。”

话音刚落地,姜持钧便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妹妹的床边上,拖了个绣凳坐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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