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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儿不害羞,坦坦蕩蕩地倾诉着自己的心声,苏盈月想着陛下的样貌气度、冒死相救女儿的珍贵品行,也替女儿高兴。

微生夫人静静地听着,双眉之间蹙起了一道浅浅的峡谷,眼底也有化不开的愁思,良久才轻声向她道了贺。

姜芙圆今日能把心里话说出来,心里也踏实了不少,待送走了微生夫人,她便一直跟在阿娘的身后瞎转悠,问东问西,成了苏盈月的小尾巴。

夜幕降下的时候,小郡主越发粘缠,索性抱了枕头,在阿娘的寝殿里洗漱完就躺下了。

她看着阿娘洗漱,搽脸,拿玉碾子滚脸,还抽空把阿爹赶出了寝殿,外头花影幢幢,被廊下的小灯照出了绝美轮廓,小郡主拥被而卧,只觉得这样的夜晚,又静谧又美好。

“阿娘,你说我肩膀上的疤,难看吗?”姜芙圆有些犯困,有一搭没一搭地同阿娘说话。

苏盈月闻言,就把滚脸的玉碾子搁下了,嘴里说着阿娘瞧瞧,这便走过去,把女儿肩头的衣衫褪下去半边,仔细端详。

许是女儿的肩膀肤色太过雪白,衬的那花瓣大小的圆疤愈发的红,那是长出来的新肉,有些凹凸不平的纹路。

苏盈月心疼地轻轻抚了抚,又为女儿拉好衣衫,把她搂在了怀里,轻哄着说话。

“阿娘觉得不难看。”她猜出了女儿的心事,大抵是怕新婚的夫君看到之后,会有不好的观感,“阿娘疼你爱你,所以即使这疤纵横交错,十分骇人,阿娘都不会害怕,只会打心眼里心疼你。”

姜芙圆听了阿娘的话,只觉得安心无比,把头偎依在阿娘的手臂边,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苏盈月看女儿还跟孩子似的,又想到陛下此番微服巡边,几番作为,竟叫女儿喜欢上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她的心情很複杂,叫人灭了灯,挨在女儿身边睡下,可眼睛一闭上,脑海里的胡思乱想却更多了。

陛下年轻,眼下怕兴许不会广纳嫔妃,可往后必定会后宫三千,身为皇后,理应不妒不怒,心胸宽广,可女儿眼下已然喜欢上了,往后面对嫔妃时,又该如何平衡心态呢?

她胡思乱想,一时觉得好,一时又觉得坏,反反複複的,一夜都睡不安眠。

这厢定襄王府里忙碌备婚,京城紫微宫玄武门下的太真馆里,一丛一丛的青竹静默而立,仙鹤在墙下优雅伸颈,龙游梅白似雪,在枝头开的荒寒清绝。

南安郡主梅织雨这几个月都在此地暂居。

她是个性情高洁的女子,喜竹爱梅,即便是暂居,也要将居所布置成自己喜爱的模样。

廊下走来了她的侍女紫草,在门前踟蹰一会儿,到底还是不敢进去,转身往回去,正撞上另一个侍女菘蓝。

菘蓝生的就很机灵聪敏,见紫草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心知她还想不通,赶忙把她拉住,往后院匆匆走去。

“……郡主叫你什麽,你就应什麽,横竖不过一个名字,我听着紫芙比紫草好听。”

“紫草不好听,也是我阿娘起的……”紫草只觉得委屈,拽着菘蓝的手,眼神里带着慌乱,声音愈加轻下去,“听闻未来的皇后娘子,闺名就带有一个芙字,这档口冷不防的给我改了这个名字,这是作践谁呢?”

菘蓝闻言,一下子就捂住了她的嘴,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再说了。

“自古将帅不相见。依着咱们郡主的性情,怕是一辈子也不会与那一位有交集。既入了宫,叫什麽名儿,做什麽差使,几时下值,那都不是咱们能做得了主的,有这委屈的功夫,还不如盘算盘算,这些年攒了多少身家,够不够买苍南县的二亩地。”

提到这个,紫草便没那麽难过了。

同郡主身边的红藤豆蔻不一样,她与菘蓝隶属紫微宫下,并非郡主从南安带来的,所以亲疏上还隔了一层,好在二十五岁就能出宫,这就让人在深宫里有了盼头。

既想通了,改过名了的紫芙便收拾了情绪,简单回了配房洗了洗脸,便往炭火房去,端了一盆银炭,去洗衣房熏衣裳了。

正馆里,梅织雨歪在床下的美人榻上,一手撑头,一手随意拿了□□经在看,侧卧的身体曲线蜿蜒,纤细柔软,像是一枝春日才新的柳。

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梅织雨轻擡了擡眼睫,唤人扶她起来抚琴。

她心中有苦闷,为了排解,閑来无事便修道抚琴,倒也得了不少开解。

越临近未来皇后入宫的日子,她的心就慌乱的厉害,时常有一种不饿却饑肠辘辘的感觉,心在腔海里上下沉浮,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翻着琴谱,找了篇《梅花引》来弹,按弦三五息便也没了那份閑情,烦乱地拍了拍琴身。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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