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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随侍的豆蔻瞧出了郡主的情思,跪下来来抚慰道:“可是手生了?”
梅织雨摇了摇头,视线被院里那枝龙游梅的梅枝吸引,上头几朵梅瓣将落不落,在风里飘摇着。
“那朵梅几时落?倘或我饮完一盏茶,它能落下来,那麽——”她的小女儿情态随着笑意显露出来,“他今日肯定会来。”
豆蔻同梅郡主情同姐妹,无话不谈,闻言也陪着她高兴了一会儿。
“郡主,总这麽待在太真馆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您因为陛下受了那麽多委屈,到头来却没个结果……奴婢想着,您的身份高贵,既不愿改头换面入宫为妃,那还不如回南安去,依着您的身份才情,南安的儿郎岂不是任您挑选。”
她轻声说着,末了声音愈加轻下去,带了一点庆幸,“横竖您与陛下,也没有逾矩过……”
梅织雨听着,面颊、眼睛便都蒙上了一层红晕,使她的面容更加娇豔欲滴。
她与玄哥哥,的确没有逾矩,可肌肤相亲却有过。
唇齿之间的纠缠,耳畔的灼热吐息,窗外落雨时,她与他偎依在一起,私语缱绻。
可近来都在吵架,往日的温存恍若隔世。
“若不然……”梅织雨的嗓音像还裹在襁褓里,轻软好似耳语,“我也不守了吧。”
困锁青鸾
当南方的雨水开始充盈,北境的小麦开始沉甸甸地向泥土坠去的时候,从京城紫微宫来的迎亲队伍,就从永泰门一直绵延到了定襄王府门前。
云中的百姓像蜜蜂围簇着鲜花一般,挤满了中轴线的这条长而宽的大街,比往日还要更加期盼见到定襄王府的小郡主。
都说云中乃是皇后之乡,可向上追溯,最近的那一位都还要隔着三百年的烟云,想要最近距离地亲眼看见t当今的皇后殿下,唯有眼前当下了。
凤冠很重,压的姜芙圆后脖颈疼,宫里来的管梳头的孃孃还在调整凤冠的高度,镜子里的小郡主已然昏昏欲睡,眼睛都睁不开了。
怪只怪昨天夜里太兴奋,同阿爹阿娘说话说了大半宿,今早天还青蓝着,就被喊起来梳妆打扮,穿戴上皇后的凤冠霞帔。
姜持钧抱臂倚着门看妹妹,若把他平日里欺负妹妹的嘴脸忘记,只看他清俊爽朗的面庞,再加上一双水润润似含情的眼睛,倒是位人人称赞的好郎君。
他去岁自己给自己定下了亲事,女方是太原府人,出身并不显赫,可却能文能武、强的可怕,简直让他仰望。
定襄王两口子在儿子的婚事上并不执着,姜持钧喜欢就好,这桩婚事便定下来了。
姜持钧看着镜子里的妹妹,分明是盛装的打扮,可他眼里却还是一个满脸黑泥、瘪着嘴巴号啕大哭的女娃娃,怎麽看怎麽觉得傻。
这样的一个傻妹妹,怎麽就突然要嫁人了呢?
他抹抹眼泪,温情脉脉地问向姜芙圆,“你穿这麽厚的衣裳,戴这麽重的帽子,我怎麽背得动你啊?”
姜芙圆脑袋不动,眼睛斜过去看他,“你背不动,就叫大哥背。”
“可别了吧,大哥爱干净,等会你哭的稀里哗啦的时候,鼻涕眼泪全抹他身上,大哥还愿意背你?”
“自然愿意。大哥又不是你。”
兄妹俩像两只斗架的鸡,你一言我一语,小扇小盏见怪不怪,宫里来的女官、宫娥许久没见过、听过这麽家常的言语,各个都笑弯了眼睛。
到了出门的时候,姜持钧还是乖乖地背过身去,弯腰扎了个马步,把妹妹驼了起来。
定襄王姜屿还在宴客,今次嫁女,定襄王府不仅在府中设宴,门外魁星楼大街上,也都摆上了流水席,百姓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场面热闹堪比过年。
苏盈月在一衆女眷的陪伴下,红着眼圈来陪女儿,彼时女儿乖乖地伏在姜持钧的背上,一只手垂下去,牵在了阿娘的手里。
“阿娘,若是不能回门的话,你要写信给我——千万要把我挂在心上,若是在家里苦闷了,多跟姨母婶婶聊聊天,去瀚海也行,云家的姨母说话很好听……”
“姥娘那里你也要多多的去,要是阿爹气你了,你就回姥娘家多住几日。好在二哥哥也快要成亲,家里能热热闹闹一阵子……”
要出嫁的女儿絮絮叨叨,把昨夜同阿娘说的话又翻来覆去说了一遍,还要叮嘱阿娘,千万要把她的花鸟虫鱼、她的小院、她屋子里的宝贝照顾好。
“大呲花跟着我走,小旋风孤零零一只狗在家,少不得要寂寞无聊,不如叫他跟二哥哥去打仗——”
苏盈月本来眼圈红红的,闻言哭笑不得,拍拍女儿的手,笑骂:“都什麽时候了,你还跟这儿惦记猫儿狗儿的!老实趴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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