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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太后道:“今夜老身把陛下叫来,你拿着我的令牌,找一个手法阴损的,做惯了这事体的人去,断了她的子孙宫。往后她怎麽勾着人淫邪,老身也不管了。”
关朝玉诺诺称是,曹太后那口气就堵在喉管里,上不去下不来,只觉得堵得慌。
“回头想来,六年前,陛下在南境失陷,说不得就是她的手段——”
她叹了口气,又问关朝玉,“皇后为人如何?听说晋北的女子爽利泼辣,你瞧着,可是个有手段的?”
关朝玉回忆着昨日觐见皇后时的场景,免不得一阵叹气。
“皇后生的模样可真好,昨儿夜里,四处都灰蒙蒙的,皇后一走出来,天都亮了。仔细地瞧,眉眼间还有些孩子气,好在说话从容,做事大方,或许没什麽手段,却是个爽利的性情。可见以貌取人这四个字是真的,奴婢就这麽瞧着她,都觉得她说什麽都对。”
曹太后在昨日的庆典上气的回了宫,故而没见到皇后,此时听关朝玉这般说,益发好奇起来。
“老身在深宫里浮沉二十四载,美人见得多了,似你说的这般,可没见过。”
“您自然没见过,毕竟您当年的美貌,可是惊动过一整个东六宫。”
关朝玉的一番奉承,说进了曹太后的心坎里,方才堵着的那口气也顺下去了,这便打发关朝玉去办事,自己则往正殿里坐了,用了早膳之后,便歪在了榻上补眠。
没过多时,内外命妇们便都陆陆续续地来了,在仁寿殿里坐了两桌子,陪着圣人说话逗趣儿。
春叩云头
出殿门的时候,姜芙圆去新栽的胡杨树那里转了下,惊喜地发现,枝桠处长出了两片新的、嫩嫩的小绿芽,而原来的,泥黄色的小枝上的绿叶也开始葱郁起来。
“阿耶还说胡杨树喜光耐寒,京城到处都是水域,一定养不活,可你们瞧,栽下去才一夜,就长得这麽好!”
她鼓励式地拍拍胡杨树的枝干,感受到它粗粝的质感,心情很受鼓舞。
“我也会过的很好,叫阿娘放心。”姜芙圆暗自下了决心,低头看见大呲花正在园子里撵自己的尾巴玩儿,很是怡然自乐,少不得感到欣慰,“大家过的都很好啊。”
小盏也珍惜地摸摸胡杨树的树干,“过几日说不得就结小花小芽了!”
出门的心情又好了许多,姜芙圆上了凤辇就开始犹豫,要不要使人,再去请陛下。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就觉得有些鼻酸。
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千里迢迢相看她,还舍命相救她的人,成婚之后却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那一句“朕的喜欢没那麽重要”,叫她一下子打消了与他交谈的心。
是朝政上,出了让他烦心的问题吗?可阿爹不管遇见什麽棘手的事,都不会同阿娘摆脸色的啊。
一阵委屈袭上心头,她低着头,一颗泪就砸在了手背上,小盏在一旁看见了,默默地拿帕子给她擦拭掉了。
“……在云中的时候,几位老夫人都特别疼爱您,说不得圣人也和她们一样和蔼可亲呢?别担心,陛下会为您打点好一切的。”
他会吗?姜芙圆闻言,心里又暗暗升起了期待,既是夫妻,便要互帮互助,一时的冷漠疏离,也许不代表什麽。
“楼双信——”她唤来飞鸾宫的殿头内侍,细心交待他,“你去大业殿请陛下,就说,我在仁寿宫的月台下等他,盼陛下和我同去。”
楼双信眉间浮起了细微的为难之色,却也答应下来,躬身往大业殿里去了。
姜芙圆望着楼双信并几个小内侍离去的身影,只觉得一颗心上下跃动不停,呼吸也开始急促。
凤辇向前碾动,一派绿意的紫微城在皇后的视线里缓缓铺开,真美啊,像阿爹书房里挂着的山水画,倘或塞北也有这样的绿树与娇嫩的花,想必也会鲜活起来。
到达仁寿宫前时,天色刚刚放亮,姜芙圆下了轿拾阶而上,月台檐下站了会,仁寿宫出来迎接的内侍出来小心翼翼地张望,大约是没有看见陛下,便来引她进去。
楼双信还没有带来回音,姜芙圆想了想,推却道,“……本宫在殿前候一候陛下。”
其实觐见的时辰还未到,仁寿宫的小内侍便也不强求,只在新后的身侧恭敬地站了。
日头逐渐向中天移,雨后的第二天,天气不算热,屋檐上还有残存的雨水,姜芙圆站的脚酸,挪动了一下,一滴水珠便滴在了额发上。
仁寿宫的小内侍就慌着过来为皇后殿下拭水,恭敬道:“……奴婢一晃眼,还以为这水珠儿,是您的发饰呢!您若是累了,到殿里候着——各路娘子们,都等着看您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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