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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慰姜芙圆,“殿下别伤心,胡杨木原本就该活在广阔大漠,即便长成了也不会如您故乡的树那般高大挺拔,倒不如就此砍了去……”

姜芙圆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同她一起并肩走着,问起了她今日的动向。

“你还有几日就要出宫了?走前一定要知会我一声,我好为你送行。”

说着无心,听者却有意,梅织雨觉得这是句挑衅之言,笑着说了句快了,接着以手做扇扇了扇风,道了句好热。

“……都说一场春雨一场暖,今日尤其明显,不过走了两步,便冒汗了。”

姜芙圆就看向她,只见梅织雨将衣襟扯了扯,白皙的脖颈与锁骨就露了出来,因为肤色委实白腻细嫩,上头一块一块的红痕尤其明显。

姜芙圆不知道这些红痕是什麽,出于礼貌她挪开了视线,梅织雨却注意到,将衣襟又收拢好,羞赧地垂下了眼睫。

“殿下这是往哪儿去?”

“我的猫儿下雨时跑不见了,我去找一找。”姜芙圆想到大呲花,心里又焦急起来。

梅织雨关切地说道,“是什麽样子的猫儿,我也帮着找找。”

姜芙圆说不用了,同梅织雨告了别,往前去了。

梅织雨觉察出来姜芙圆的疏离,脸色沉了下来,“……原以为经过这泼子事,她能大闹一场,谁知道她竟是个沉的住气的。”

“不是闹了一场麽?奴婢看她的手膀子上,还包扎着呢。”豆蔻望着皇后殿下远去的身影,低声道,“滴水石穿,不是一日之功,照着她这麽刚烈的性子,迟早会闹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您只管好好作养身子,趁着眼下同陛下如胶似漆,先怀上龙子才是正途。”

“怀上了又是一场硬仗。皇后同圣人之间要是能斗起来,反而保全了我。”她低声算计着,又问豆蔻道,“南境的秘药可到了?”

“混进来了。”豆蔻低声说道,“郡主,那边不是说了,只要您怀上了,自有保您万全的法子。”

梅织雨叹了口气,摇摇头道,“靠山山倒,靠水水断,唯有靠自己才是正门。”

谁说不是呢,郡主一步步走到今天,全是靠着自己的谋算,南境那边除了撒银子之外,连在宫里安插几个人,都费劲。

“从前是圣人管后宫,如今渐渐交到姜芙圆手里,她稚嫩天真,必定没有雷霆的手段,总能找到空子。”豆蔻盘算着。

梅织雨说是,走进了九州池,忽然又想到了什麽,“叫人找一找姜氏那猫儿。”

拨观照影

一路再回头向东北的方向寻, 姜芙圆走走逛逛,到了仙居殿的时候,发现永巷里的粉团蔷薇开了。

真好看啊像云霞。

雨后的夜晚, 高穹是鸭蛋青的颜色, 粉团蔷薇痛痛快快地开着、香着,无拘无束。

“你们知道中原最好的是什麽麽?”姜芙圆仰头看花, 瞳仁里倒映着一整个暮春,“是花儿。”

云中没有那麽娇豔欲滴的花。大风一年刮两季,一季刮半年, 什麽花儿都给刮飘零了。

只有胡杨木, 抗风耐旱, 怎麽摧残都稳稳当当地扎根地底。

可也不能拿刀砍啊……

姜芙圆想到这儿, 又觉得很伤心, 擡手抹了抹泪。

她在这里停留了一会儿, 那边甬道上就响起了回避的声音, 李玄都乘着车往九州池去, 路过仙居殿的时候, 看了一眼,就看见一抹薄柿色影子闪过去了, 他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 心下起了疑,叫人停下车来。

阮春比陛下早一步看到是谁,前几日的砍树风波虽同他没什麽关系, 可心里仍不是滋味,此时见陛下注意到了, 心知皇后殿下既躲了起来,那必定是不愿意同陛下打照面, 就动了为她遮眼的心。

“陛下,快一更天了,想必南安郡主已然等不及了。”

李玄都听见南安郡主几个字,便下意识地嗯了一声,挥手叫车子走,没几步却又觉得不对劲,也不管车还在走,撑着辕就跳了下来。

阮春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他,颤声道:“陛下,您当心点!”

李玄都不过二十一岁的年纪,正是体力精神充沛的时候,从马车上跳下来,也不过是小玩儿。

“阮春,拦着朕做什麽?”他冷冷地看了阮春一眼,旋即大踏步往仙居殿与集仙殿中间的夹道而去。

他腿长步疾,转到夹道就看到那抹薄柿色似乎受了惊吓,向宫殿台阶下方的廊道奔去,因动作太快,身上垂着的飘带都闪出了重影。

李玄都疾步追上去,不过三五息的功夫,就一把抓住了此人的手臂,向后一拽,这抹薄柿色的影子就被拽进了他的怀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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