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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她的心忽而有些飘忽,轻声问道,“是因为云迹星?”
李荷华嗯了一声,大大方方地说道,“我想知道养育云迹星的土地,是什麽样的。”
姜芙圆的心中多了些来历不明的酸涩,点了点头将这些情绪甩出去,道了一声好。
“黑土养花也好,我今晚就回去给云中写信。”
李荷华很高兴,握着姜芙圆的手,走到槛窗前,俯首去看城门楼下的人群。
“嫂嫂,前日我说端午时见,他说好,想来不会食言。也不知会在应天门下出现,还是会到九州池做客。”
姜芙圆闻言一惊,蹙着眉问,“他来了京城?”
“嫂嫂不知道吗?云节使下月来京,提前派了他打前阵,眼下就住在铜驼街。嫂嫂同他虽是逢年过节才见面,想来两家该很熟,嫂嫂快跟我说说他。”
姜芙圆的心就在胸腔里急跳着。是啊,阿爹阿娘都要进京贺寿,云大都护也一定会来,派云家的岗岗先行进京也在情理之中。
这麽说,他近日都在京城了?那大呲花脖子上新挂的猫儿符……会不会同他有些关系?
她想啊想,脑海里千头万绪的,垂眼看到李荷华期待的眼神,便迟疑地开了口。
“云家的岗岗——”她只将这个名字说出口,就有些说不上来的忐忑不安。
“岗岗?”李荷华好奇地重複了一句,“嫂嫂唤他岗岗?”
姜芙圆这才惊觉自己把家里的称呼带了出来,不好意思地一笑,解释道:“云中有些时候,会把哥哥唤做岗岗。”
“原来是哥哥啊……”李荷华眼睛亮亮的,“真好,你有一个这样好的哥哥。”
是啊,是哥哥啊。姜芙圆舒了口气,她往槛窗下的人群看去,企图在其中找到一个出尘的身影,然而人海茫茫、人头攒动,什麽也看不清。
时辰要到了,有太监在外唱着吉时,姜芙圆看见李玄都沉步走了过来,走到她的身边时,伸出了手。
姜芙圆迟疑了三五息,将手放在了他的手掌心里,李玄都感受到她羽毛似的分量,攥住了。
城门楼下有百姓山呼的声音,姜芙圆同李玄都并肩而行,向万民擡头就能看见的地方走去,前方瓦檐反射的日光,照的她睁不开眼,李玄都侧身看她,忽然低声唤:“皇后。”
姜芙圆就扯开嘴角,向他展现了一个笑容。
“我知道,我在笑。”
小荷初露
下了应天门的城楼, 脚踩在夯实的砖石之上,梅织雨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她上了翟舆,应天门外排山倒海的山呼之声像是从天外而来, 将梅织雨此刻的寂寥无限放大。
翟舆一路擡到云台殿, 豆蔻与赤藤扶了贵妃下轿,手触到她手臂的那一刻, 才惊觉不过五月的天,贵妃浑身却汗津津。
进了寝殿之后,梅织雨方才放松下来, 软在玫瑰椅上喃喃自语:“……陛下, 陛下究竟是何意?”
豆蔻赤藤一个吩咐人去放水, 一个叫人去取换洗的衣物, 整个寝殿里的宫娥就忙忙碌碌的, 梅织雨心乱如麻, 一把将侧旁桌案上的青釉弦纹瓶拂至地上, 瓷器碎地的声音刺耳, 阖宫的人都心头一惊, 跪伏在地。
梅织雨看着地上的四分五裂的瓷瓶,冷静下来, 免不得后悔:这里是云台殿, 每一项陈设都是李玄都的爱物,她盛怒之下的沖动,却不知该如何收场。
豆蔻素来机灵, 见状立刻叫人收拾残局,扶起了梅织雨, 轻抚着她的后背,往净室而去。
“娘子, 陛下已为您赐下庄敬殿,咱们不如移居过去,也好过在这里束手束脚。”豆蔻轻言细语地建议,“在自己的地界上,做什麽都方便,崔女冠来了,说什麽做什麽,也就没顾忌了。”
梅织雨被服侍着褪下衣裳,入了浴桶,方才觉得一身冷汗被涤蕩的干净。
她想着豆蔻的话,左思右想,到底还是摇了摇头。
“眼下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方才陛下看我的眼神,冷的叫我害怕。从前哪怕他再同我怄气,都不会拿这样的眼神看我……倘或现在搬出去了,岂不是主动同他分离,给姜芙圆趁虚而入的时机?不成,我绝不能搬走。”
豆蔻却隐隐觉得不好,她为贵妃掬水,轻声道:“……感情这回事,第一眼不成,那就是一辈子不成。陛下t能在大婚之夜恪守与您的誓约,不碰皇后一指头,足以证明陛下对她毫无兴趣。至于方才之事,奴婢以为,您是有些急躁了……”
豆蔻忐忑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生怕受到斥责,好在梅织雨正急切地想得到意见,闻言竟破天荒地点了点头认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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