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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芙圆就很奇怪,“不入宫难道就要嫁到瀚海?谁说的?”
姜持钧就懒得说了,把失控的情绪收一收,仔细端详了妹妹的脸,得出瘦了的结论。
“阿娘好的很,大哥哥和大嫂也过的很好,云中的事你不要操心。既然知道你想回家,我和阿爹哪怕舍了性命,都会把你带回去。”
“哪里就到这种地步了?”姜芙圆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砸水花似的,“二哥,其实我在宫里也还成——”
姜持钧一点儿都不信,叫她别哭了,“哭起来丑的很,骷髅似的。大呲花呢?”
提到大呲花,姜芙圆心里就一阵忐忑,想了想还是省略了前半段。
“……叫云家岗岗接走了,你同他们相邻,没见到吗?”
姜持钧昨天下午才到,夜里陪着父亲乱转,还没有同云迹星打过照面,此时知道了大呲花的下落,便也放心了。
“云迹星在宫里,我和阿爹也能放下心来。”
姜芙圆心里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哥哥说,可此时此刻身在紫微宫,千万不要连累了哥哥才是,所以还是将苦楚忍下了大半。
就在这时,飞鸾宫的殿头楼双信一路小跑进来,基本的礼仪都忘记了,躬着身道:“方才阮中官叫人传过来消息,定襄王在大殿上撞了柱,险些丢了性命。”
姜芙圆闻言脸色煞白,提了裙子就要沖出去,姜持钧一把拉住了她,“我去。”
楼双信连忙阻止道:“……云将军为王爷挡了灾,眼下正在大业殿西配殿里歇着,没什麽大碍,您二位还是别过去,以防再出什麽乱子。”
姜芙圆泪如雨下,心里全是担忧和害怕。
“我就说不要叫阿爹来,他从前打仗都不顾生死的,如今被陛下斥责,一定承受不住这份欺辱。”
她想到李玄都曾多次提及阿爹被人弹劾的事,莫不是李玄都因为自己的乖张,想要报複阿爹?
愧疚充斥了她的心头,姜芙圆觉得没办法消化这些情绪,双手捂住脸哭出声来。
姜持钧拍拍妹妹的脑袋,站起了身。
“别嚎了,哥哥看看去。”他又敲敲妹妹的头,故作轻松道,“哥哥把这事儿给你平喽,回头嫁妆里的现银记得分我一半。”
他说完,像是怕妹妹拒绝似的,把手里的小包袱丢了下来,转身就往正殿外去了。
姜芙圆好容易才见了哥哥一面,转眼哥哥又走了,那里还承受得住,趴在桌子上好好哭了一场。
直到哭的双眼红肿,她才想起来去翻哥哥带来的小包袱,打开一看,阿娘写的信,阳堡的蜜饯,来小日子时垫在床上的小包被,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直叫姜芙圆的眼圈又红了。
阿娘在信上说了自己在家里都做些什麽,二哥哥的未婚妻什麽样,大嫂有了身孕,云中城里的新鲜事,拉拉杂杂写了十几页,姜芙圆看完了,宝贝似的揣在了怀里。
她心里惦记着阿爹和哥哥,就在飞鸾宫得宫门前翘首引盼,好在阮春同她亲厚,一会就派人通传个消息,到了夜色落下去之后,又传来了定襄王安全出宫的消息。
姜芙圆的心就放下了,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虽然这次没有同阿爹见上面,可知道阿爹平安,那就好。
到了宫门下钥的时候,都没有最新的消息传过来,姜芙圆知道今日就这麽过去了,遗憾地在宫门的门坎上坐了一会儿,只觉得心力交瘁。
甬道里的灯色昏暗,伸出手去,手的影子拉的老长。
仔细听,有禁卫军列队行过的声音,想来该是第一轮的巡逻开始了。
她坐着也没什麽事,百无聊赖,可回去寝宫里又睡不着,在这门槛上坐着,瞧瞧月色瞧瞧地砖里挣扎出来的小草,听听使紫微宫的夜越来越宁静的罪魁祸首——各色小虫的鸣叫声,心绪就越来越安宁了。
今夜出人意料的平静。梅织雨意外地没有因这只靴子而发难,李玄都也没有拿阿爹做借口来惩治她,可与紫微宫外隔绝音信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正颓丧着,忽听的一声熟悉的猫叫,怎麽听都是吸了薄荷叶导致嘶哑的大呲花。
她就往外探头,正疑惑的时候,一只猫儿就扑进了她的怀抱,在怀里拱拱,喵呜喵呜的叫声像是在呜咽。
她抱着大呲花好生亲热了一番,见他左手腕上还上着夹板,背上头上的毛快掉光了,稀疏疏的,瞧上去怪可怜。
正心疼地抚摸着大呲花,甬道尽处有轻稳的脚步声,姜芙源擡头看,云迹星从昏暗里走过来,在走近的时候,灯色就照在了他那张神清骨秀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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