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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身不来, 怕是很难见到你。怎麽, 老身救了你的天下, 解了你的围城, 反倒做错了?”
李玄都笑了笑, 走近了些,在曹太后的对面拖了张椅子坐了。
“母后说的话, 儿子不懂。近日政务繁忙, 朕的确是疏于问安,母亲莫非气这个?”
他同自己绕圈子,曹太后却开门见山, 冷笑道:,你别跟我绕圈子。是你气性大, 我好得很。”
“既然好得很,母后来做什麽?兴师问罪?”李玄都收敛了神色, 全然没有了耐心,“我不过是母后想拿捏就拿捏的猫狗,您要大办筵席,自己吩咐下去就是。再不济,您看您还外头还有别的儿子,叫他们去办,朕没这个心气儿,也没这个閑心。”
曹太后闻言怔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的皇儿说出来的话。
“六哥儿,你是我的亲生骨肉,外头那几个怎麽能和你比?我何曾拿捏过你?老身为你做的还不够麽?”
“朕是你的亲生骨肉?”李玄都漠然地说道,“恐怕在你的心里,只有太子才是。四年前太子在城墙上丧命,四年后,母后恨不能叫我也死在城墙上,好一命抵一命。”
曹太后前阵子的心思被戳中,眼神里闪过一丝慌张,好一会儿才稳住,换了一副震惊的神情。
“你也是失心疯了。这世上怎麽会有算计孩子的母亲?诚然我对你哥哥的确上心些,但不代表我不心疼你——六哥儿,你我母子之间,若有嫌隙,那便开诚布公地说出来,万不能被有心人挑唆,失了和气。”
李玄都早已心死,闻言自嘲一笑,“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我与太子若是生在民间,也许命运会掉个个儿。母后,我这后宫如今空无一人,皇后废了,贵妃去了冷宫,你那从民间采选来的女子可以送进宫了,朕打算好好地做皇帝,生十个八个儿子。至于旁的,母后爱如何就如何,朕不在意。”
曹太后见他似乎不想和自己多说,一肚子的话就憋在了心里,心也慢慢地冷下来,硬下来。
“好。”
她站起身,到底还是意难平,低声问道:“南安叛军蕩涤一清,首领皆伏法,六哥儿,你在气什麽?”
李玄都也说不清自己的所思所想,沉默不语,曹太后又道:“整件事,不过牺牲了一个皇后,多微不足道的代价啊,难不成你在为皇后鸣不平?”
想到自己在废后前同母后坦白的那句,真的爱上皇后了这几个字,李玄都忽然意识到了什麽。
母后的迟迟不发兵,就是要他惶恐、耻辱,再把喜欢的人亲手献在阵前,彻底把他的自尊心打趴下。
李玄都忽然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还在一言不发的时候,曹太后却冷笑着出声了。
“六哥儿,对皇后百般折辱的是你,厌弃不喜的也是你,如今却要拿她做筏子,来向我兴师问罪吗?简直可笑。”
曹太后说完,提脚就出了大殿,背影也带了几分决绝。
李玄都连曹太后的背影都不想看,许久才擡头,眼望着殿外慢慢变亮的天光,看云朵呼啸地掠过去,就这麽慢慢地阖上眼睛,时日就这麽慢慢地晃悠过去了。
在陷入情天爱海里的人看来,日子过得飞快。姜芙圆同云家岗岗定情的第二天清早,大呲花和小旋风就打进了她的寝卧,小郡主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就揉着眼睛坐在了床榻边劝和。
“再打,就把你们分开,一个送到二哥哥那里当传令狗,一个送到大哥哥那里当门房猫,总之都不是什麽好差事。”
大呲花和小旋风就打着出去了。
她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睁开眼睛,看见二哥哥姜持钧狗狗祟祟地扒着门帘儿,视线一对上,姜持钧就恶狠狠地威胁她:“你完了,阿娘知道你昨天半夜才回来,一会儿要拿藤条来打你。”
姜芙圆哼了一声,又觉得不妥,改换了奴颜卑膝的表情,拉二哥到屋里坐下,打听道:“二哥哥,昨夜的酒吃的t如何?阿爹阿娘都说什麽了吗?”
“吃酒的时候,的确一直在问你来着。不过云迹星这小子倒是命好,来了个七八个兄弟来替他喝酒,把阿爹灌的酩酊大醉,哪里还有心神管你的事?阿娘那边呢,有我为你说项,怕什麽?你只要拿点花红打点打点哥哥我,包管一切给你摆平。”
姜芙圆一听阿爹那里没什麽问题,就不害怕了,横竖阿娘最疼她,拿藤条打也不怕。
“二哥,你怎麽总盘算着金银财宝?钻进钱眼里了?”
“谁会嫌钱少?”姜持钧笑嘻嘻,反正能讹一个是一个,“昨天要带你二嫂入席,还没时间同你细说——你和云迹星定下了没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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