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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门人拔腿就跑,还未跑两步,身前便‘噌噌’飞过两道白光,钉入距两人粉底皂靴只半指的草地上。
惊魂未定之际,打眼去瞧,却见是两枚飞刀,此刻正在铮鸣作响,上头的虎头暗纹与冯三奇背后那枚一模一样。
两门人不敢再轻举妄动,只不断往后退,席面哗啦啦倒下,围屏被撞翻在地。
少年不知何时跳下马来,拍拍马头,那马儿便听话自去溪边喝水,而他自己则悠閑地一点点逼近两人,剑眉微皱,瞧着甚是苦恼:
“我不过问我的萧吹得如何,你们这麽怕我做什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麽鬼面罗剎。”
两人不禁从脚底升起一股凉意。
这少年是个练家子,出手既準又狠,身上的功夫他们平生闻所未闻,更别提一见,别说家养的小厮,便是军中的兵鲁子来了怕是都要被他扎成刺猬,不是鬼面罗剎又是什麽!
还好瞧他方才出手,并不像要他们性命模样,想必还有活路。
“少,少侠。”胖门人狠狠咽口唾沫,“您想要何物?钱财我们有的是,只你放我们走,你要多少我们给多少。”胖门人不再趾高气扬,语气软下来,牙齿有些打颤。
世道不太平,这人多半是打家劫舍的狂徒,先用钱稳住便是。
“少侠?”少年笑了,“这称呼倒新鲜。”他对胖门人的提议瞧着很感兴趣,长腿踏过紫檀圆桌,一个闪身坐入方才冯三奇所坐的罗汉榻上,好奇问道:“两位打算给多少啊?”
见有回旋余地,两人心下松口气,瘦门人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伸出比了个数,“一千两。”
少年蹙眉。
“那......五千两?” 瘦门人连忙加价。
少年一副惊讶模样,“两位可是认真的?”
“一万两!少侠,一万两!”胖门人生怕自己说慢了惹得这活阎王把他大卸八块,“再不济两万两也成......家里房子田铺卖尽也只得这些了。”
两人哭爹喊娘,鼻涕眼泪横流,活像下一刻就要被活剐。
本以为这回少年满意了,谁知他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嚯’的一下站起,“你们——”
两门人被他这个动作吓得心神俱颤,以为自己登时就要丧命,谁知下一刻便听少年道:
“当真是阔绰!”
少年转身拍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要不咱们立个字据,免得两位回去反悔。”
他手脚利索,登时撕扯下胖门人的一角衣袍扔给两人:“写吧。”
两门人呆愣片刻,随即大喜过望,当即咬破手指在衣袍上写下契约,依次按了手印。
那厢红鱼透过围屏瞧着,一颗心不住往下坠。
冯三奇如此死法,若叫那两门人回去,她必逃脱不了牵连,到时进了衙门,有些事便瞒不住。
红鱼当机立断,将脚上一只鞋踢落在手中,拿鞋底小刀去割绳索,期间,她察觉到好似有一道目光透过围屏落在自己身上,不由擡头,却见那三人正老老实实商量拿钱事宜,并无人注意到她,心头稍稳,重新垂下头去。
那厢少年拿了契约,端详片刻,满意点头,将衣袍塞进袖筒,就在那两门人大松口气之时,忽然脸色一变,笑意尽褪,歪头道:“不成啊。”
两门人霎时浑身僵住,张嘴,“少,少侠,什麽不成?”
“这笔买卖不成,两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少年仔细打量两人,“二位好似不值这个价呀。”
那真诚的语气将少年的疑惑传达地分外清晰。
一阵诡秘的宁静伴随清风呼啸而过,便是连屏障后,正想办法挣脱束缚跑人的红鱼都不自觉顿了下。
师父说外头坏人多,依她看,怪人也不少,这不,这便遇上一个,好好聊赎金呢他偏在乎人家值不值价,如今的山匪都如此做派不成,是她见识少了。
那两门人若在平日定然同她一般作想,然两人刚见识过少年利落杀人,如今小命又捏在人手上,已然吓破了胆,听少年此言‘噗通’一声跪地,“少,少侠......”
少年叹息,“两位要给我钱,我自然欣然接受,然则两位又着实不值这个价,难办。”
他转头,“不如,还是杀了吧。”
两门人闻言,宛坠冰窟,双腿打颤。
少年生着一张甚是好看的面孔,瞧着是个正人君子,行事却比他们还要无耻!
再如何愚钝,两人如今也反应过来,这活阎王是耍他们呢,他从一开始便没打算放过两人!
少年见他们害怕自己,觉得有趣,心满意足笑了,然而待瞧见衆人身后那个躺着的身影,嘴角的笑意却慢慢淡了下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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