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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腹排,面上却不显,瞧着满桌菜肴茶品,却哪里吃得下去,咬着筷子探头小声道:
“你没听见人家怎麽说我们的?说你是我的......我的......”
“姘头。”十一拿筷子捡了个黄豆扔嘴里。
他声音不小,红鱼吓得立即伸手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小声些,然而已然晚了,有几个凑热闹的客人正凑着脑袋向两人看来。
十一修长的手指在四方桌上轻敲,垂眼瞧她放在自己嘴上的手,红鱼连声抱歉,讪讪把手掌拿开,随即用它遮住脸,觉得委屈,“少侠,你觉得好听麽。”
十一也探头,学她小声说话:“确实不好听,那——云翠姑娘,你觉得该如何呢。”
也不知是否是红鱼的错觉,她总觉得对面这人在说‘云翠’二字时咬字尤其重。
“要不......这样?”红鱼那边还没张口,十一已经打了个响舌,顺便拿手在脖子间划了一下。
红鱼心惊肉跳,连忙摆手:“不,不用......”
她怎得忘了对面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佛爷,而且还脑子不好,若是惹他不快,不定会发生何事,往后还是少试探为妙。
见她像个吓坏的猫儿似的整个人缩回去,十一满意收起双臂,坐直身回去。
还道是个麻烦的人,却没想到这样好相处。
微微掀开窗柩,市井的嘈杂之声越发浓厚,各色行人穿梭不绝,视线再往上,竹林山水尽入眼帘,这地界虽小,却是真正的烟火人间。
他拿一根撑杆将窗柩撑住,转头对红鱼说:“姑娘不必担忧,你已换了一副样貌,那些人不会认出你来,若待会儿他们真查到这里,姑娘就当不认识我便成。”
这话委实太过替人着想,压根不像是从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口里说出来的,红鱼不免微楞。
他方才叫自己在城外洗脸换衣,是为了这个?
这世上当真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麽,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问师父的这句话。
那时师父被她闹醒,好不心烦,摇头晃脑拿手指点她脑袋:
“没有,这世道,除了你师父我,但凡有人对你好,那必定是要图些什麽。”
红鱼小心观察对面的少年,想了半日也没弄明白自己身上有什麽好被他图谋的,他瞧着并不像好色之人,一路上也算对她好言相待,亦不像拿她为奴为婢。
她呵呵笑着:“咱们在一起吃饭,人家怎会相信这番说辞。”
十一不慌不忙:“说你是被我胁迫的,不就成了。”
这倒是实话,红鱼刚拿起碗筷,却听他又道:“不过此言有多少人信就不知了,若是我,定不会信。”
语气认真,恍然当真对此十分烦扰。
红鱼的脸色有些难看,她都有些怀疑此人是否在故意拿她寻开心,这世间怎麽有如此不会聊天之人?亏她方才还把他往好处想。
红鱼没心情,索性也不装了,她问十一:“十一少侠,你到底是何人,又来这儿做什麽?”
平白无故来送死?
她不信他当真是个傻子。
又或许,他当真如那些人所说,是宋太傅的人......
十一夹黄豆的手停下,笑:“某谁都不是,到这来自然是为了吃饭。”
他拿公筷给她挑了几块鸭肉,又给她倒了杯木樨香茶:“姑娘请用。”
神色正经,模样郑重。
红鱼恍惚有种错觉,他这幅做派,怕不是拿她当小姐伺候。
见问不出什麽,而少年又是挑菜又是端茶地伺候自己,红鱼纵使再不高兴,也不好拿乔。
她当真是饿了,上了七八道菜品,大多进了她的肚里,而少年动作慢些,眼睁睁看着她将自己喜欢的菜用完,只得在呆愣片刻之后,大手一挥:
“小二,将桌上这些菜,再来一份!”
“好嘞——!”小二把擦汗的抹布往肩上一扔,在客栈里乱窜:“十五桌两位客人一桌不够,再来一桌——!”
小二叫声震天响,唱戏一般,红鱼只得使劲捂住脸,才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打眼一瞧对面那位爷,人压根没觉得有什麽,对客栈衆人突如其来的目光半分不排斥,反而微微挺起胸膛,撩起衣袍一甩,喊:
“小二,劳驾叫后厨的师傅快着些,我们饭量大。”
红鱼猛捂住眼睛,把头险些垂到四方桌底下去。
等饭菜再次上来,红鱼才敢一点点把头擡起,此时对面那花孔雀吃得正好,瞧她盯过来,问:
“地底下有什麽?好吃麽?”
红鱼将头摇成拨浪鼓。
茶饭下肚,红鱼的精神头才算好些。
客栈虽是吃饭打尖的地方,但为了吸引客人,掌柜常常会聘请人来这里唱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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