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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官人你十六七岁年纪,仪表堂堂,又一身道袍,抗的那野猪是只有关姑娘道观那座山才有的,不是你又是谁?”

一番话下来,青溪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他们是沖着鱼姑娘去的。

“这规矩,是近日才有的,还是从前便有?”他从前常年被派在外头执行任务,只知随阳城外有一位姓关的小姑娘跟王府颇有渊源,至于她与王府关系如何,王府是如何待她的,并未曾注意过。

死士,只需杀人便可,万不能有关心的人和物。

伙计已然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从......从前便有,只是后来不知怎的,取消了一两年,前段日子又开始了。”

青溪立在那里,沉默良久,忽然想。

他好像把鱼姑娘给害了。

松开伙计,青溪转身去寻自己的野猪,正当他打算扛着它离开时,那边厨房里忽然走出一个人,“少侠,好久不见。”

青溪转身擡眼,发觉是个熟人。

苗春柳望了一眼他肩上的野猪,又望了一眼那刚缓过气来的伙计,“收下吧。”

青溪不由眼睛一亮,“三两银子,不还价,多谢。”

青溪没问苗春柳怎麽在这儿,这家脚店又同她有何关系,面对苗春柳满脸的欲言又止,他将钱袋子挂在腰间,回头瞧了瞧店里那个过生日的客商,又瞧了瞧苗春柳手上的面。

“这是客人的长寿面,小官人可是饿了?”

青溪摇了摇头,又问今日是什麽日子,答了句‘多谢’便走了,苗春柳有些懊恼有些话没问清,往后怕难寻着人,正后悔间,却见布帘被人一掀,却是少年又回来了。

“老板娘。”他映着日头,弯唇笑着说,“烦请帮个忙。”

-

青溪便在如此的忙碌中度过了半个月,某日,等红鱼百无聊赖见到青溪回道观时,已是日落时分。

昏黄晚霞映照下,一体态修长、倜傥潇洒的少年穿过遮天蔽日的芭蕉林款款而来,五彩的霞光将人世变成一幅画,而他在画中慢慢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红鱼‘啪’地阖上那本已被翻烂了的《徐霞客游记》,在石桌上晃蕩着脚丫子,“花孔雀,我饿了。”

自青溪能站起来,他便死活说服她由他来做饭,原因无他,他是鱼姑娘的护卫,自然是要伺候鱼姑娘的,怎能叫她进庖房?太过不该。

红鱼深感欣慰,他做的饭虽比自己的差了些,但勉为其难还能下咽。

拍着自己饿的扁扁的肚子,红鱼往下一跳,谁知身子一歪就要栽倒,随后稳稳落入一温暖怀抱。

青溪垂头,静静望着她。

太瘦了。

这麽小一个人这些年是如何在王府的打压下长在如今的?

他刚要说些安慰的话,却听鱼姑娘说,“你好臭。”

青溪瞬间僵硬,松开手,解下身上包裹,奋起转身到外头河边洗澡去了。

等他将自己收拾差不多回来时,红鱼还坐在石桌边打瞌睡。

青溪没吭声,将包裹拿进屋。

等红鱼被一阵香味香醒时,月亮已然悄悄爬上山坡,她没钱,用不起油灯,只能借着月色辨别青溪的身影。

“哎呀,青溪哥哥,是什麽?”她得了便宜,嘴上一般很甜。

这味道,终于不是连盐都没一粒索然无味的野味野菜了,这花孔雀竟当真挣了钱?

“长寿面,今日是鱼姑娘的生日。”

红鱼一愣。

半晌方反应过来,今日是六月初九。

自父亲被定罪,母亲改嫁云阳王徐文期开始,她便再没有过过生日。

从前父母恩爱,一同陪她过生日的日子已经离她太远了,远得好似上辈子的事情。

“谁告诉你的。”她问。

青溪将陶碗放在石桌上,“陈夫人。”

红鱼猜到是当初为了寻她,陈袅娘告知于他的,只是这样的小事,没成想他还记得。

红鱼默然接过他递上的竹筷,开始吃面。

面太烂、汤太鹹,跟她从前吃的全然不能比,但红鱼恍惚觉得,这是她这麽多年来吃得最好吃的一碗长寿面。

若是能加个鸡蛋就更好了。

她怕青溪瞧出她的神情,将脸埋在碗里问,“你怎麽赚到钱的?”

少年认真回答:“把野猪、野鸡,兔子卖了换的。”

红鱼自然知道,她想问的是他如何把那些东西卖出去的,可他一直不肯说,三清真人保佑,万万不要是将人打了一顿才成的买卖。不等红鱼细问,青溪却似想起什麽,进屋拿出一件东西来,红鱼整理好情绪,擡眼一瞧,只能瞧见黑乎乎一团。

青溪擡手扇了扇天上的云彩,叫他们别挡着月亮,等了好一会儿,那些云彩才迫于他的淫威溜走,露出月亮的脸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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