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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什麽?哎,你那小官人呢,今日怎麽不见他?我瞧他倒很会讨你欢心,又是学做饭又是学吹箫的,前儿他明明走了,还巴巴回来求我教他做长寿面,说是你的生日,想叫你高兴。”

红鱼立在门首,等舌尖的疼痛褪去,纠正她:“他不是我的小官人,是我的护卫。”

在苗春柳瞧来,这两者没甚区别,“你比在通古县的时候胖了些,他是会照顾人的,你啊,好好待人家,我瞧着他是个实心眼,你有他帮衬着,总好过一个人熬着。”

时辰到了,红鱼转过身向苗春柳扯出一张笑脸来,“苗姐姐,我走了。”

告别苗春柳后,红鱼独自出了脚店,城里的人照旧不愿意搭理她,红鱼也不在意,照样东街走西街逛,到处瞧热闹。

这边两妇人扯头花她叫好,那边一掌柜讨债她扇风,挨了双方几十个白眼后终于心满意足离去。

热闹散去,她站在街上茫然无措,总觉得缺点什麽。

“关姑娘。”衣服铺子的掌柜喊住她,见她驻足,又改了口:“小真人,前些日子当牛做马给你买衫子的小子呢,哪里去了?怎得还穿着那破道服,难不成是那小子买的衫子姑娘你不满意?”

小子,姑娘,故意放在一起说可不算什麽好话,衆人不免哄笑。

红鱼歪头静静看着那掌柜,半晌才明白过来。

哦,原来她缺一个叫青溪的花孔雀。

他走了几日来着?五日还是七日?记不清了。

红鱼转身直接往那铺子里去,这倒叫掌柜吃了一惊,“姑娘,小店卖不起您的衣裳,请您——”

“那件豆蔻对襟衫子是青溪在你这里买的?”红鱼打断他的话。

那掌柜笑了,“哪儿能啊,咱们哪敢违背王府的意思,是小的见那小官人可怜,白送的。”

旁边有人‘噗嗤’一声,“是呀,小官人磕了好几个头呢,差点把头皮都磕破了,啧啧,真可怜。”

一股无名火直沖红鱼心田,她沖掌柜扯起一张笑脸,擡手照着他那张枯树皮一般的脸便是一拳,那掌柜这麽多年头回见她如此生气,不免心惊,捂着脸赔笑改口:

“好姑娘,我们错了,再不敢扯谎,那小官人一身武艺,我们哪敢叫他跪——”

红鱼出了气,也不理会他们,转身走了。

那一拳颇有些心血来潮的意味,因此等多日后红鱼静下来,坐在寂静无声的院落里想起此事来,暗骂自己当真虚僞。

红鱼将那件豆蔻对襟衫子压了箱底,打算外出散心。

翻过这座山往北一点便是青溪带她回来时经过的秀山,云阳终年气候和暖,因此各色花的花期都格外长些,到了盛夏,秀山满山的杜鹃还没败。

青溪曾说若他死了便把他埋在那里,红鱼觉得是个好主意,他是会挑地方的,等她没了,也埋在这儿,只是要日日与他为邻,未免有些聒噪。

然而红鱼觉得自己勉为其难还能忍受。

天不遂人愿,踏出道观没几步,隔着秀山老远,红鱼便被野猪挡了路,两厢殊死搏斗片刻,红鱼到底败了北,灰溜溜回道观里去。

比划着野猪硕大的体格,两条矛一样长的猪牙,红鱼不禁感叹,当初那花孔雀到底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将这家伙降服的?

她觉得这人当真阴魂不散。

师父离世时,她只是伤心,可哪像如今这样,见山是他,见水是他,见野猪还是他。

话本子里擅长画符收妖的小道士倒被一只花孔雀下了咒。

丢人,着实丢人。

待到瞧见院里闹脾气不吃饭的飞琼,红鱼终于没法子,接受了自己最近有些在意花孔雀的事实,强往飞琼嘴里塞了一根从野地里刨来的胡萝蔔:

“你说他怎麽那麽滑头,那日偏赶着天黑回来?”

天黑了,她便再瞧不见他身上的伤。

那些人是不会当衆叫他下跪磕头,可暗处的绊子也不会少使,比如在他路过的地方提前撒上钉子,装作不经意在楼上扔个花盆......

这些把戏,他们最是拿手不过。

他能躲过一次两次,可长年累月,谁能保证自己不中招?

他身上的伤才刚好没几日。

可转念又一想,瞧见了又怎麽样呢?她会改主意,不叫他去鬼崖吗?

红鱼不知道。

-

“姑娘。”就在红鱼浑浑噩噩过了不知多少天后,她见到了一个她颇为不想看见的人。

徐介郁的随从堵住红鱼去路,恭敬行礼:“姑娘,世子有请。”

该来的总会来,消停了几个月,她那便宜哥哥徐介郁处理完军务,最终还是想起了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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