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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鱼跟着随从去往徐介郁的画舫,到了里头,也不管徐介郁说什麽,只呆呆盯着湖水瞧,随着船身摇晃,整个人的思绪却不知飘到哪里去。
“妹妹今日魂不守舍,在想谁?”
许是她这幅态度惹恼了徐介郁,他静静望着她,语气不再似方才一样平和。
红鱼不知他这次又想出什麽花样来整治自己,将有些僵硬的脖子收回来,往嘴里塞柿饼:
“在想山上的野猪,它们近日又壮了些。”
徐介郁听她插科打诨,给自己倒了盅酒,只不再吭声,默然良久,才道:
“红鱼,你就不能好好同我说句话。”
红鱼将最后一个柿饼吃完,没有言语。
瞧她这幅模样,徐介郁冷冷一笑:“好,我就这样叫你讨厌,你不讨厌谁?哦,那个奴才。”
徐介郁静静擡眼瞧红鱼,面上显露出一丝快意:
“可你不讨厌他又怎麽样呢,还不是送他去死?”
“妹妹呀,你其实比我还狠,狠得叫人害怕。”
慌神
红鱼不说话,站在那里,身上的道袍已经洗得发白,两处尽是断线的袖口被卷起来,露出白皙的半截手臂,越发显得她瘦弱。
“怎麽?被我说中了?”徐介郁晃蕩着盏中酒,目光幽幽。
“这些年你多次往北边跑,王爷和我都不知你要做什麽,王爷想审问你,可又下不去手,怕叫陈夫人伤心。”
他慢慢将酒饮尽。
“从上次回来,你便知道自己一个人办不成事,所以特意救了那奴才。”
红鱼重新坐回去,拿起柿饼咬了一口咽下去,终于开了口:“青溪不是奴才。”
徐介郁嗤笑一声,没理会她的天真言语,她以为她把那少年带离王府,给他取名,他便摇身一变成人了?
狗就是狗,无论他的主子换成谁,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是吗?不是奴才,那他是你的朋友?既然如此,妹妹,你有没有告诉你的这位朋友,那鬼崖是什麽地方?又有没有告诉他,以他如今的身份,脱离王府,离开随明城,会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
从前那些人可不是让他白杀的。
徐介郁说话时紧紧盯着红鱼,似乎分外享受这种‘折磨’她的方式。
‘鬼崖’,崖如其名,是只有鬼才出没的地方,其地险峻非常,又布满瘴气,便是连蛇虫鼠蚁都难以生存,人到下边,多半是死路一条。
至于那些所谓仇家......
他们不敢报複王府,自然会找上脱离王府的青溪。
这些,她知道,青溪同样知道。
可他还是去了。
红鱼嘴里的柿饼忽然没了味道,被她吐了出来。
徐介郁吩咐下头人:“再给关姑娘上一盘。”
红鱼摇头:“吃不下了。”
“方才不是吃得挺尽兴?”徐介郁想了想,恍然大悟,“哦,妹妹定然在想,我既然知道这麽多,那你心心念念藏在鬼崖下的东西怕是依然在我手上了,这可怎麽办呢?”
红鱼先是一愣,猝然擡起眼来。
如愿以偿在红鱼眼睛里看见一丝慌乱,徐介郁只觉得一丝隐秘的痛快,她既然不理会他,他便让她心神胆颤,一辈子不得安宁。
“那是我父亲留下的东西,劳烦世子还我。”红鱼难得放软了语气。
“哦?你父亲留下的东西。”徐介郁嗤笑一声,“他留下的这件东西当真是价值连城,千金不换,倒是便宜了我们父子。”
他逼近红鱼,放低声音,“你知道你父亲留下了什麽?是北边三省一半的军事布防图。”
当年关柏深受皇恩,他父亲徐文期军功不逊于关柏,却只能被他踩在脚下。
等关柏当时的王妃陈袅娘带着一半北边三省军事布防图,求助他父亲时,他父亲徐文期才知晓,原来皇帝竟如此宠信关柏,连如此重要的东西都能交与他。
若是他父亲当年下手再晚些......恐怕如今早被关柏挤得毫无地位,又哪里有如今的风光?
当年他父亲还可惜,那陈袅娘带来的军事布防图只有一半。
而另一半,却原来在鬼崖,被他藏了起来。
亏他们父子两寻这麽多年都没结果。
“妹妹呀,你寻这军事布防图是想怎麽样?烧了还是交还给朝廷,如果是后者,也难怪你总是往北边跑,是谁告诉你这东西在哪儿藏着的?”
红鱼却仿佛震惊的模样,只是摇头,“我不知道什麽布防图,我只是差人去还愿。”
“是也好,不是也罢,如今东西却已在我们手上,也算你立了一件大功,你再想做什麽也是做不成的了 ,对了,除了这个,我的人还得了一件你父亲的旧物,妹妹,你想要麽。”徐介郁目光幽幽,另拿一个酒杯,亲手斟满。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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