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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鱼双手环住少年脖颈,声音有些沙哑:

“青溪,我骗了你。”

“我知道。”也许是从外头刚回来有些劳累,青溪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像飘在空中,“我这不是活着回来了麽。”

“不是。”红鱼快哭了,“不是说这个。”

“那是什麽?”

“我......”红鱼将脑袋埋在少年的肩膀上,“我那天给你算命,说你将来会娶妻生子、长命百岁,其实是假的,你,你......”

后面的话,她似乎不想说出口。

“原来是说这个,鱼姑娘,迷信不可取,我不信这些。”

红鱼却闷闷地不说话,她擡眼瞧着少年的耳垂,慢慢将视线划向他高挺的鼻梁。

不信好,不信,那恼人的手相结果便都是假的。

他能从鬼崖活着回来,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红鱼无意识蹭了蹭青溪的脊背,“快些走吧,你也喝醉了。”

她只当他走路不稳是喝了酒的缘故。

“嗯。”青溪没吭声,接着往前走。

似乎是心有灵犀,一匹白马远远飞奔过来,瞧见青溪发出一声愉悦的嘶鸣。

“飞琼。”青溪拿额头蹭了蹭它的脑袋。

红鱼怕骑马,青溪便没将她放在飞琼背上,仍旧背着她一步步走回道观。

观门已经被野猪毁得不成样子,青溪将红鱼放在榻上,盖好被子,山上凉,若是不盖被子容易受风寒,即便那床被子已经破旧不堪,但好歹能挡风寒。

青溪站在那里,垂头静静望着榻上的小姑娘。

她当真只是想叫自己去还愿麽,亦或者还有别的目的?

半晌,他察觉到自己一阵晕眩,给红鱼掖了掖被角,走了出去。

-

半夜,红鱼被一阵喧闹声吵醒,走出来一看,却是飞琼在跑来跑去,很是急切烦躁的模样。

它虽脾气倔,但最多不理会自己,甚少如此捣乱。

见它一直在东厢房门前绕弯,红鱼映着月色敲了敲房门。

无人回应。

出去了?

‘吱呀’一声,红鱼推开房门,映着月色瞧见躺在旧床板上的少年。

原来在睡。

她回头瞧正急得团团转的飞琼,不知它在发什麽疯。

少年似乎有些冷,微微蜷缩身子,面朝里躺着,先前他盖的那床被子沾了血,被黄鼠狼叼走,如今道观里只有她那一床被子。

她回屋把被褥抱过来给少年盖上,正要离去,‘啪嗒’一声,却是那管短萧掉了出来。

红鱼将短萧捡起準备放在床头,视线一瞥,忽见少年露出的脖颈间密密麻麻全是红点。

她的酒立即醒了一半,连忙掀开被子,撸起他袖子衣领查看。

“青溪......”他身上没一处好地方了。

红鱼不住拍打他的脸,只觉得他浑身烧得滚烫。

少年进气多出气少,没有半分反应,好似一具尸体。

一阵狂风吹来,师父的牌位‘咣当’被吹落在地。

红鱼慌了神,大喊:

“青溪,醒来!”

毒药

“小官人体质特殊,怎能让他饮酒?你说说这......”

一唯唯诺诺、满脸愁容的清秀青年在院子里不停叠脚,显然对里头少年的病情很是苦恼。

苗春柳在一边翘腿嗑着瓜子,险些吐他一脸瓜子壳,“你跟王府那位世子说去。”

说罢,她起身瞧了一眼窗柩,双臂交握与胸前,懒懒倚着墙壁:

“这话别叫关姑娘听见,只管治你的病便是。”

话音刚落,红鱼已经端着木盆进来,脸上还带着烧柴火留下的一抹竈灰,一脸疲惫:“秦大夫,里头那不省心的到底怎麽样?”

苗春柳手戳了一下自己这位叫秦升的相好,“关姑娘问你话呢。”

秦升虽是迫于苗春柳的淫威才冒险过来,但本着医者仁心的原则,还是将实情说出:

“小官人不能饮酒,一旦沾酒,便会伤及五髒六腑,具体症状则为浑身起疹、发热、盗汗,若及时发现,煎药送服,并不是什麽大事,可如今小官人呕吐不止,面色发青,这......”

红鱼重新打了盆热水:“这便怎样?”

秦升擡眼,小心觑向苗春柳,苗春柳媚眼一翻,踢他一脚,“瞧我做什麽?姑娘问你,你如实回答便是。”

秦升被她一踢,反倒耳红起来,十分不自在地拿眼觑苗春柳,惹得苗春柳粉腮半怒,他方才清清嗓子转向红鱼:

“这怕是另有缘由,敢问姑娘,小官人是否并非头次发病?”

红鱼在秦升羡慕的目光中接过苗春柳递过来的瓜子仁,转头沖屋内喊:“听见了没?说话。”

一阵古怪的寂静过后,从里头传来少年虚弱的声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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