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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溪从腰间拿起短萧放在唇下。
“......”
“如此凄惨......在下觉得,不大合适。”
悲凉、萧索,难怪关姑娘高兴不起来,他好好一个人听得都想抽出腰带往房梁上一挂上吊。
青溪愣了一下,随即虚心请教,“那什麽样的曲子合适?”
红鱼吃了药,早睡下了,里头的苗春柳听他们谈话,把窗户一关,免得吵到红鱼休息。
她原要跟着皇帝一行人去上京,可思来想去,还是断了这个念想。
她落入风尘多年,便是如今从了良有了朝廷做依傍,也抹不去往日的痕迹,上京官眷贵妇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她在那里讨生活定然不易,倒不如拿着皇帝赏的金银珠宝与秦升游山玩水来的自在。
她回随阳城本打算是同红鱼道别的,哪成想见着她却是如今这样一副场景。
于是乎,她还是先在城里原先的脚店住下,只是关上了门,不再做生意,然后时不时到道观去拉着红鱼出门散心晒太阳,同她说话。
只是那小官人时常来找她和秦升学新曲子的事她却没告诉她,她问小官人为何不让他两同她说,他认真道,“等练好了,给她个惊喜。”
三月初十那日,她和秦升路过秀山,见满山的杜鹃都开了,不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红鱼。
彼时,红鱼正在趴在榻上不知在做什麽,走近了才发现原来她手里竟是一柄小刀,直唬了一跳,将它抢了过来,“关红鱼你——”
“苗姐姐。”红鱼见她,眼睛一亮,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榻,“你来啦,坐。”
“你——”瞧见她手里还拿着小官人的那管短萧,苗春柳知道是自己会错了意,轻咳一声,“你在做什麽?”
险些把她吓着。
红鱼把短萧拿给她瞧,苗春左看右看,还是没看出有何门道,“什麽?”
红鱼又把她拉到靠窗处,映着日头往萧管里头指了指。
苗春柳使劲眯了眯眼睛,瞧得眼睛都酸了,方在萧管里头看见两个小字:
青溪。
小官人的名字?刻得这样隐秘,怎麽好似生怕人瞧见一般。
“刻这个做什麽?”苗春柳好奇。
红鱼吹了一下短萧,“他最近都不吹箫给我听了,往后这萧丢在哪里了都不知道,我刻上他名字,叫人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即便丢了也能找回来。”
其实她没说完。
等得空了,把她的名字也刻上去,让他刻。
青溪、红鱼,刻在一块儿,那才好看。
或许是屋里待久了,红鱼近日总喜欢做这种无聊的小事,以此来压制她心里那无由来的恐慌。
秦升说这是她总是待在屋里不出去的缘故。
或许他说的对,她是应该走出去,老是窝在屋里人都发霉了。
“青溪呢。”她都有些睡糊涂了,话问出口,才想起昨日她随口说想养只兔子,他早起一大早便到林子里抓野兔去了。
想到这里,红鱼觉得自己颇有些对他不起,他每日照顾她已经够辛苦了,还要忍受她的坏脾气。
红鱼忽然想起方才苗春柳的话,“苗姐姐,秀山的杜鹃花开了?”
苗春柳点头:“是啊,这都三月中旬了,再不开老天爷都瞧不下去。”
三月中旬?
红鱼一怔,“苗姐姐,今日是三月十五?”
“不是,三月初十,三月十五还要过几天呢,怎麽,你想去瞧庙会?”
“......不是。”红鱼摇头。
再过三日的三月十三,是青溪的生日,亦是他们初遇的日子。
原来时间这样快,眨眼间,他们已然认识一年了。
红鱼起身梳头,翻箱倒柜把从前青溪送给自己的那件豆蔻色对襟衫子寻出来。
“如今穿这个有些冷吧。”苗春柳怕她着凉。
红鱼将那件衫子抱在怀里,转身对苗春柳道:“苗姐姐,我想求你件事。”
日落时分,秦升在门首已然等得快睡着了,苗春柳才从道观里出来。
“关姑娘留你说什麽呢,两个人聊这样晚。”秦升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苗春柳拍拍他身上的尘土,说:“做饭。”
秦升:“啊?”
正巧青溪提着野兔回来,三人打了招呼便各自回家。
苗春柳回头,瞧着少年的背影,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这两个人,一个想着学新曲子哄人休息,一个念着做碗能下肚的长寿面给人过生日,还都对彼此瞒着,想给对方个惊喜。
也算是癡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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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三月十三这一日,青溪照旧起了个大早,去给红鱼做饭,之后又去喂飞琼和昨日抓回的一只野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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