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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一场,见红鱼还在睡,便捏着她鼻子叫醒她:
“鱼姑娘,起床了,飞琼都起床了,咱们不能比它还懒。”
哪知红鱼睁开眼瞧见他,像是不认识似的,盯着他直愣愣地不吭声。
青溪知道她这是又做噩梦了,低下身子去哄她:
“这回又梦见什麽了?”
红鱼眨眨眼,说:“梦见你为了别的姑娘,要杀我。”
青溪心中一痛,她这样总是做噩梦,夜间如何睡得好?
他今日需得问秦升再要个方子才成,还有跟苗春柳把最后一节曲谱学了,回来吹给她听,或许会好些。
他擡手擦掉她额间的密汗:“我是你的青溪,永远不会做那样的事,都只是梦而已。”
红鱼点点头,只是梦里的情景太过真实,叫她仍有些心悸。
“青溪,我想吃糖。”她撒娇。
青溪点头:“我下山去买。”
红鱼‘嗯’了一声,“要城西百草阁的。”
“好,我做了饭,你起来吃。”青溪将她从榻上拉起来。
见她眼神已然清明,这才拿了马鞭转身。
就在他要踏出房门的那一刻,红鱼忽然道:
“青溪,若是你对不起我,我就嫁给别人去。”
少年的脚顿住,他有些无奈地转身,“怎麽那麽傻,不会,那都是梦而已,好好等我回来,好麽。”
红鱼也不知自己怎麽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想来是真被梦吓着了,也有些不大自在,只好点头,“嗯。”
青溪笑了下,摸了摸她的脑袋,手顺着她额发滑下。
他的鱼姑娘比前几个月长高了些,褪去些许稚嫩,已经能窥见一二分其往后大姑娘的摸样。
等再过几年,他便跟她求亲,只是他孑然一身,不知那时她还愿不愿意嫁给她。
少年终于转身离去。
而红鱼先去秀山摘了几朵杜鹃,插进花瓶里,想着等少年回来便给他,他最是喜欢这个。
又进竈房做了一碗长寿面,尝了后觉得有些鹹,便又做了一碗,直到满意了才瞧着时辰端出来。
这还没完,她关了门,特意换上青溪给她买的那件豆蔻色对襟衫子,拿桂花油梳顺了头发,这才将门打开。
如今虽在孝期,不能穿彩色衣裳,但今日是青溪生日,红鱼想,她阿娘应该不会介意。
坐在那张破旧的四方桌前,红鱼仔细想着还有无遗漏的,最后发现一切準备停当,不禁眯起眼来。
很好,她很满意。
青溪也会喜欢。
然而她等到月上柳梢,青溪都没回来。
第二日、第三日,他还是没回来。
待到第四日,有捕头找来道观告诉她。
他们在山下的野草丛里发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男尸,怀疑是她身边那个叫关青溪的少年郎。
所以过来——
让她去认尸。
下葬(虐)
阴了多日, 天难得放了晴,日光和暖,路边的野花早冒出头来, 风一过,止不住地摇曳。
湛蓝的天空下, 大雁排成‘人’字队形, 整齐地往北飞去, 时不时留下一声雁鸣,田间扎着垂髻的小孩子们追着风筝跑,到处是欢声笑语。
捕头将一管短萧给红鱼递了过去, 她却始终没接。
他与仵作互望一眼,仵作这才将尸身上的白布揭开, 露出尸体的脸来,赶走上头的苍蝇, 捂着鼻子对一直站在远处的小姑娘道:
“郡主, 您要不要过来瞧一眼?”
这具尸体不知生前遭遇了什麽, 全身包括脸上的皮肉竟都溃烂得不成样子,被人发现报官时,衙门还只以为是两三个月前打仗留下的士兵的尸体,结果他过来瞧了才知道。
这人断气也不过三日而已。
那他的身份大约便是寻常百姓了。
朝廷刚接手云阳,重新任免官吏,新上任的官老爷正是要表现立功的时候,如今出了这样的人命官司, 自然要好好查一查,因此他身为仵作在赶来的第一时间便验了尸。
这一验尸不打紧, 却验出了一身冷汗。
太残忍了。
这人全身血肉溃烂,已然瞧不出原本样貌, 且这溃烂并非正常速度,而是在生前几个时辰内发生的。
之后许是血腥气招惹来了山中的野兽,大半的血肉都被撕扯吞噬掉,露出森森白骨,白骨上留有不少刀伤箭伤,因此不难判断其是个练武之人,而且是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年郎。
他当仵作已然近二十年,从前也听闻过一些前云阳王府的秘事,说徐文期曾令人制一种药,以此来控制手下一干死士来为他办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那药名为化血丹,若多日不服解药,到了一定时候,一旦受一丁点伤,那些死士便会在几个时辰内血肉腐烂,受尽折磨而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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