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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静极了,除皇帝外,衆人皆齐齐屏住呼吸,等着她落笔。
就在红鱼落笔的瞬间,忽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箭,直直沖红鱼而去。
衆人大惊。
红鱼回头,眼见着那只箭快要到自己面门。
电光火石之间,却见‘唰’的一下,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随即便是‘咚’的一声响。
殿中静极了,无一人反应过来。
等红鱼睁开眼时,只见一柄飞刀已然在空中劈开那只箭,牢牢嵌进殿中廊柱上。
红鱼猛地回头,只见皇帝的一只手仍停留在空中,目光冷冽。
......
“青溪,你这扔飞刀的功夫是跟谁学的?动作跟别人都不一样。”她摆弄着少年的飞刀,来回观看。
少年躺在树上,悠悠晒着太阳,擡起一只眼皮回答道:
“我自己琢磨的,他们都不会,厉害吧?”
“厉害。”她轻哼一声,“花孔雀,你最厉害,满意了?”
少年就在树上看着她笑。
......
“护驾——!”侍卫齐齐围住皇帝,殿上一阵骚动。
萧既笙站在那里,推开身前的侍卫,对衆臣道:“爱卿们不必惊慌,一个小插曲而已。”
他转向红鱼,轻声开口:“郡主,请继续。”
红鱼的手在微微颤抖,那个‘不’字竟是半点写不出来。
青溪。
青溪......
萧既笙擡起了眼眸,声音微冷,“郡主?”
红鱼擡头与萧既笙对视。
片刻之后,手中笔‘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滚到他脚下。
封妃(非常虐)
殿外, 冷风吹得旗帜飒飒作响 ,惊飞了落在殿宇屋檐上的鸟雀,鸟雀影子过处, 训练有素的宫廷禁卫正快跑着捉拿方才放箭之人。
这些人齐刷刷踏在花岗石上的脚步声震耳欲聋,愈发衬托出殿内的静谧。
衆大臣你瞧瞧我, 我瞧瞧你, 半声不敢吭。
陛下的脸明显瞧着不大好看, 方才殿前公然飞上一只箭来,他都面不改色,如今却是怎麽了, 阴沉得好似要吃人似的。
就因为那位郡主娘娘在大殿之上不小心掉了笔,失了礼仪?
然而再擡眼时, 皇帝脸上的阴沉已然尽皆褪去,换了一副脸色, 显得极其如沐春风、和蔼可亲, 仿佛方才他们从他脸上看到的‘阴沉’只是所谓错觉。
“郡主多半是被吓着了。”他道。
随即皇帝竟弯腰拾起脚下的笔来, 缓步走至红鱼身畔,轻声道:
“还是朕来替郡主写吧,写完之后,郡主只需点头或摇头即可,如何?”
他的语气听起来那样稀松平常,可或许是他离自己太近,红鱼竟从中听出一丝威胁的味道来。
红鱼这样瞧着他, 手在袖中越发地抖动起来,只能用另一只使劲按住, 才能不被发现。
不像的,一点不像。
青溪不会用这样的语气, 这样的眼神同自己说话,可......
红鱼再次看了一眼身后的廊柱,那柄飞刀仍静静嵌在上头,刀柄上系的红绳随着殿外透进来的冷风不住飘动,像极了那年少年头上的红色发带。
“郡主?”皇帝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将她从多年前唤回来。
红鱼回头,手心被自己掐出几道红印,仿佛失去知觉,半晌,终于点下头去。
皇帝仿佛这才有几分满意,利落下笔。
横、撇、竖......
皇帝笔迹极是沉稳,下笔如游龙飞舞,很快便要将一个‘不#039字写完。
红鱼忽然想,青溪的笔迹也是这样的吗?好像是,也好像不是。
他离开得太久,她已然记不清了。
青溪识字,但他很少写,当时她也没注意过他的笔迹,但她想,无论如何,他的笔迹应当也不像眼前这个男人一般工整、利落。
他只是个刀尖添血,不知能活几时,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小护卫,写不出这样好的字来。
所以,不是的。
他不是他。
皇帝的字就要写完最后一笔。
然而就在他擡笔之际,却发生了一件令人瞠目结舌之事。
衆人只见那位郡主娘娘忽然不知何故,猛然按住了陛下写字的那只手腕。
那张已然写好的‘不’字登时被她带来的手劲儿横划一道,再瞧不分明。
满殿哗然,有几位大臣的笏板险些拿不稳,掉落在地。
那,那是陛下啊,九五之尊,那郡主胆敢明目张胆去扼他的手,胆子也太大了。
这是要欺君不成?
红鱼显然也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等反应过来时,下意识去看皇帝的脸色。
果然很不好。
他并未皱眉,也未曾瞪眼,可浑身散发的不满已然要将她淹没。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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