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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书!”
周芸书停下脚步,也不回头,看着不远处从大门那里过来的锦衣卫,道:“这是最后一次。”
王濂宁喜出望外,“好,好,好孩子,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公爹去死。”
然而话没说完,周芸书的身影便已然消失在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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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芸书是下元节那日进宫的,她在乾清宫里呆了许久,方才红着眼从里头出来。
彼时,红鱼正在宫道上同小宫女们一同铲雪,远远瞧见她,不由停下动作。
周芸书没有避开,十分平静地走到她跟前,也不说话,只定定地瞧着她,似乎在疑惑自己是怎麽输给眼前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的。
“见过郡主。”不管心中怎麽想,周芸书的面子工作一向做得足,毫不失仪地给红鱼行礼。
红鱼哪里敢受她的礼,一会儿叫皇帝瞧见,心中对她的厌恶只怕会更深一层。
她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示意自己不能说话,还请她多担待。
然而她这样的动作,并没得到周芸书的好感,在她看来,这不是示好,而是嘲弄。
一个哑巴都能登上后位,她却不能。
老天待人,何其不公。
周芸书擡头,将心中那股辛酸忍下去,对红鱼道:
“恭喜郡主,就要成为我大夏的国母,陛下一会儿就要派人去您的寝殿宣旨,您还是快些回去的好。”
说罢,她也不等红鱼反应,擡脚就走。
红鱼看着她的身影,默默叹了口气。
看来,她得罪的不只是皇帝而已。
他们郎情妾意,却忽然被她这个外人拆散,怨恨她,应该的。
待到回到寝殿,宋淳一早带着皇帝的圣旨等候。
红鱼跪下,等候宣旨。
“兹召宣王之女关红鱼,人品端方,容貌秀丽,佳誉享于四海,美名播于天下,今奉天地祖宗之命,立为——贵妃,愿而日后恪守宫规,劳心侍奉,绵延子嗣,钦此。”
贵妃?
红鱼身后的宫人听闻这两个字,都不禁诧异擡头。
如何只是贵妃?陛下不是说好要立郡主为皇后的吗?
对于这点,红鱼倒是没什麽反应,她在意的是圣旨的最后一句。
什麽‘恪守宫规,劳心侍奉,绵延子嗣’,越听越叫人皱眉头。
见她没什麽反应,宋淳一提醒她:“贵妃娘娘,接旨吧。”
红鱼照着宫人的指导磕了三个头,将圣旨接下,正要起来,却听宋淳一又开口:
“贵妃别急,陛下还有话要吩咐。”
红鱼擡头,示意他请讲。
宋淳一:“陛下口谕,尔今立贵妃之位,莫要再肖想后位,那位置,朕已定了人。”
这话不文不白,听起来十分家常,却明显带着对那周娘子的偏爱以及对红鱼的厌恶。
皇帝这是告诉她,他心中只有周娘子,永远不会喜欢她,永远。
红鱼转头瞧向皇帝寝宫的方向,轻笑了一下,随即垂下头,照着宫人所说的规矩无声地磕头谢恩。
洞房(特别虐)
红鱼被封为贵妃, 而非皇后,前朝后宫,有人诧异扼腕, 有人放心得意。
宫人们更是私下议论,陛下到底看重那周娘子, 后位终究是要留给她的, 只是如此一来, 倒显得那位新贵妃是个摆设,不过是陛下用来同朝臣推诿的工具罢了。
因红鱼在宫中没有根基,又明显不受皇帝待见, 宫人们待她也就不大上心,在跟前不过应个景, 甚至有胆大的,在红鱼居住的栖霞宫里便敢直白把这些事当笑话讲, 根本不避讳人。
然而一段时间后, 这些宫人发现, 他们这位贵妃娘娘头脑好似有些问题。
若是旁人被人这麽编排,不是勃然大怒便是羞愧难当、跑进寝宫里痛哭流涕去了,而他们这位娘娘......
对这些风言风语毫无反应。
甚至撞见她们议论她,还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打算搬个杌子过来加入。
“姐姐,方才你们说到哪儿了?”
宫人们互相对望一眼,被吓得一哄而散, 从此甚少到她跟前去。
这可方便了红鱼。
她本就不喜人伺候 ,没人看着她, 她才高兴。
当然,若是那位教规矩的嬷嬷也能跟她们一般不爱往她身边凑就更好了。
红鱼儿时跟在父母身边时, 也跟着见识过一些宫中礼仪,但她这许多年散漫惯了,有些动作便难免做不标準。
这时候,那嬷嬷便‘啪’地一戒尺抽在红鱼手上,叫红鱼浑身一激灵。
这时候她便会想,她大概是脑子被糊了一层浆糊,竟到这没人气儿的地方来受这样的罪。
于是她索性扶着脑袋往地上一躺,适时露出自己手臂上还没好透的伤疤,柔弱地表示自己身子还没好透,不能跟她学下去了,将那嬷嬷气得去御前告了她一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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