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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呼吸较平日稍显急促,眉头似是在忍受什麽痛处,不自觉往下压,脖颈间不知起了什麽东西,但因为太暗,他又一直往前走着,身影晃动,她便瞧不大清。

因夜黑风高,她的脚又不方便,她便请求能留在宫里一晚,等明日再回去。

其实这很不合规矩,一个没名没分的寡妇家留在宫里过夜算怎麽回事,便是从前他们最是蜜里调油那会儿,也从未这样过,可是皇帝只是愣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麽,便答应了。

她注意到,皇帝当时眼睛瞧着的,是贵妃离去的方向。

周芸书心中暗自庆幸,那哑巴贵妃生得很是好看,便是自己也不敢说胜过她去,若是她不惹皇帝生气,两人长此以往在宫中生活下去,难保陛下不会倾心于她。

可惜,她是个不着调的疯子,回回都能翻出新花样儿来惹皇帝生气。

周芸书被轿子送到离皇帝寝宫不远处的一所偏殿,本以为今日除夕,皇帝会过去同她一起守岁,可她在偏殿里呆了许久,仍旧不见皇帝的身影。

怕皇帝去了贵妃宫里,她又向宫人打听,发现没有,不但如此,陛下还罚了贵妃禁足。

听见这话,没有欣喜是不可能的,但高兴过后,又觉得她可怜,但因她嫁给了自己心爱之人,那份泛起的可怜又叫她压了下去。

临近亥时,想到皇帝的不对劲,周芸书还是打算亲自过来看望一番,可到了跟前,却发现乾清宫内已然熄了灯烛,皇帝睡下了。

宋淳一带着他那一贯的笑意,对她道:

“娘子不必担忧,不过是今日天太冷,陛下不小心着了风寒,如今已然吃了御医开的药,早早睡下了,您脚伤未愈,还是不要在外头久待,若是您身体再有不适,陛下明日问起来,终究是奴婢们的不是。”

到底是从前的大才子,一番话说得就是漂亮,叫人无可指摘。

周芸书站在外头又往里头瞧了瞧,只见乾清宫殿门紧闭,黑黢黢的,什麽也瞧不清,这才点了头,照旧上了暖轿子,回偏殿去了。

宋淳一正打算回去,眨眼的功夫,却见她又走了回来。

“娘子?”宋淳一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仔细看过之后,确实是她,便道:“娘子怎得又回来了?奴婢方才已经说过,陛下依然睡下了,您等明日——哎?”

他正说着,却见那‘周娘子’直直越过他,往里头去,脚步不停,一直走到殿门口。

陛下睡前特意让伺候的人都下去,乾清宫内此时极是空旷,除了他,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因此那‘周娘子’便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眨眼便要推门而入。

“娘子——”宋淳一压低声音唤她,额头微微冒出细密的汗珠。

里间隐隐约约有呻.吟声传出来,带着无尽的痛苦和压抑。

那‘周娘子’似是脸色一变,嘴唇有些惨白,她沖宋淳一点了下头,头也不回地进去,宋淳一想拦,却是已然来不及。

他在门口来回踱步,半晌,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般,将殿门阖上。

陛下这隐疾,若周娘子陪着,想来是会好些。

他门关的太快,以至于没瞧见那‘周娘子’行走时,一点不跛的脚步。

门‘吱呀’一声被阖上,月光下,红鱼摘下兜帽,露出‘周芸书’的脸来,里头的人似乎有所察觉,低喝一声,“谁?”

红鱼的脚步顿住,然而不过片刻之后,她便循着声响朝里间走去,脚步落在氍毹上,寂静无声。

最终,她停在了御榻跟前。

此刻明黄色床帐静静垂至地下,一动不动,里头再不闻任何声响,好似无人一般。

红鱼的手捏住床帐一边,在停留片刻之后,她闭了闭眼睛,随即一把扯开。

萧既笙正穿明黄寝衣,面朝里,侧身卧在榻上,一动不动。

红鱼深吸一口气,爬上床榻,手按住他肩膀,一把将他翻了过来。

月光透不进床帐,黑乎乎的,瞧不清他的脸,可红鱼却能感受到他寝衣下不断冒出的汗。

他的寝衣全湿了。

红鱼一颗心跳起来,将床帐拉开,叫月光透进来,却瞧见他一双眼睛直直望着她,异色的眸子在月光下异常明亮。

“你是谁?”他问。

红鱼的手在打颤,险些要将脸上的假皮给撕下来,他却已经沉沉闭上了眼睛。

方才只是他在昏沉中的胡言乱语而已。

红鱼将他的脸侧过去,映着月光仔细看,瞧见了他耳后不起眼的几个红疹。

她压住喉间的哽咽,又将他的寝衣脱下来,只见他全身肌肤大大小小尽是伤口愈合的痕迹,而在这痕迹之上,又遍布红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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