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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鱼的手颤颤巍巍摸上他的左肩。
那年他为她受的箭伤似乎到如今也不曾完全愈合,大大一块疤,蜿蜒可怖。
似乎是察觉到什麽,他在黑暗中蹙起眉头,干涸的嘴唇微颤。
红鱼将他的脑袋抱在自己怀里,附耳倾听。
青溪,对我说什麽,你要对我说什麽......
在好似等待千百年之后,她终于听见他缓缓在自己耳边开口:
“......鱼姑娘。”
红鱼的眼泪就那样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泪水‘啪嗒啪嗒’,像是在诉说这些年没有他的日子里,她一个人的孤苦和无依。
从嘉城十四年到崇明三年,她孤身一人在人世间走了整整六年,天可怜见,终于在这第七个年头又遇到了他。
她的情郎,她的青溪,找到了。
陪伴(虐)
萧既笙醒来的时候, 天已经蒙蒙亮,晨曦透过窗棂撒进屋子,像是一片沉静的水。
他手撑在榻上起身, 垂头瞧见手上那些红疹已然消退不少,目光沉静。
这次的疼痛相比从前, 好似减轻了许多。
嘉城十四年的那场大病, 到底叫他落下了病根, 从那年起,他开始有了不能喝酒的毛病,一旦沾酒, 便会浑身起疹,整个身体如撕裂般难受。
若只是这些, 对他而言并不算什麽,不危及性命, 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可是近几个月, 他又添了头疼的毛病, 发病之时,脑袋昏昏沉沉,好似有两个小人在里头不停打架,撕扯他的血肉。
偶尔还会闪过一些画面,那些画面有些是他熟悉的,有些却对他极其陌生,等醒来时, 大多数画面都全然记不清,只有其中一个画面还留有一丝模糊印象。
一个女子站在林间背对着他, 似乎在等什麽人,已然等了许久。
萧既笙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垂下眼帘。
她是谁?
许是听见动静,殿门‘吱呀’一声响,萧既笙擡眼,瞧见宋淳一走了进来。
他似是没料到萧既笙这样快醒,唤道:“陛下,您身子可还有不适?”
往常陛下隐疾发作,都要许久才好,而且不许人在跟前,便是他在外头再着急也无用,本以为这次又要三五日才成,不想只一夜的功夫,陛下便瞧着好了大半。
看来那周娘子还真有些本事。
“无事。”萧既笙道:“再歇两日便好。”
正起身要去沐浴,不期然瞧见自己寝衣的系带,手顿住。
他从不会这样系衣带,昨夜有人来过。
他擡头去瞧宋淳一,宋淳一已经跪下,禀明实情:“啓禀陛下,昨夜周娘子来过,在寝殿里呆了大约二三个时辰,天亮才走。”
原来是周芸书,萧既笙点头。
如此便说得通了,他这次能醒的这样快,大约是因为她陪着自己的缘故,那脑海里只留下背影的女子大约也是她了。
是了,除了她还能是谁?
新年第一日,官员休沐,萧既笙亦不必上朝,吃了药,脖颈和手上的红疹褪去不少,便在寝殿里看未完的奏疏。
忽然,他似是想起什麽,开口:“贵妃可还老实?”
昨日她故意往周芸书端给他的酒杯里作怪,多半是知道了什麽。
宋淳一:“是,一直在栖霞殿待着,并未再生事。”
“嗯。”萧既笙悄然将奏疏翻了一页,“多关她些时日,叫她收收性子,其余不必理她。”
宋淳一微楞,他总觉得,萧既笙在提及这位并不讨他喜欢的贵妃娘娘时,语气跟平日里不大一样,他摇摇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不多时,外头传来周芸书的声音,萧既笙擡头:“叫她进来。”
宋淳一领命,不一时带着周芸书进殿。
周芸书一瘸一拐地行礼,被萧既笙拉起来,“你腿脚不方便,最好不要这样到处跑才是。”
周芸书细细观察他的脸色,见并无不妥,这才松口气:
“陛下昨日瞧着脸色不好,妾身着实不大放心,所以说什麽也要过来瞧瞧。”
知道她昨夜过来陪他,萧既笙拉她坐在自己身侧,替她整理额间碎发。
周芸书先是微微吃惊,随即心田流过一丝暖意。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主动亲近过她了,叫她恍惚觉得两人又回到了初识之际。
“陛下。”她脸颊有些发烫,听见萧既笙道:“昨夜陪朕这麽久,辛苦你了。”
他发起病来的样子他自己知道,极易伤人,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照顾自己,必定很是疲累。
周芸书闻言,却是微微怔仲。
陛下这话是什麽意思?是说昨夜除夕夜宴之事?这件事谈何一个‘陪#039字,又何来辛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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