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页(1 / 1)

加入书签

('

红鱼此时已然稳住了心神,想着既然她扮周芸书的事被他发现,那她干脆将事情和盘托出。

她会告诉他是谁,告诉他两人多年前那一段过往,告诉他,自己找了他多久,他不在的那些日子,她去了哪里,遇见了什麽人,又有多想念他。

对,告诉他。

他那样喜欢她,定然会想起来。

他会想起云阳烟雨,想起他们一起生活的那间破烂不堪的道观,想起道观里的那些青苔、量个头时候的墙壁划痕,还有秀山的杜鹃花和他们一起往北边来时见过的那场雪。

他们一起经历那样多,他如何会记不起来?

可是当她兴高采烈对他开始比划,想要把这一切都告诉他时,他却只是冷冷瞧着她,眼睛里带着叫人害怕的冷漠。

那是青溪不会拥有的眼神。

他永远像秀山的杜鹃,灿烂热烈,看着她时,眼睛嘴角总是擒着笑意。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

“跪下。”她听见他说。

红鱼的动作僵住,她看着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青溪怎麽会对自己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他又怎麽会让自己跪他。

“跪下,朕不想说第二遍。”萧既笙语气加重。

红鱼站在那里,喉间微哽,只是不动。

宋淳一和王真早带着宫人过来,他们先是惊讶红鱼如何出现在这里,后来见皇帝脸色那样难看同她说话,便只叫人收拾了那头作乱的野猪,自己远远站着不去上前打扰。

如今瞧见这场面,两人对视一眼,宋淳一没说话,王真则对身后使了个眼色,便有两名小火者上前,到红鱼身后跪下磕了个头,道声‘娘娘恕罪’,起身一人一边往下按压她肩膀。

‘噗通’一声,红鱼膝盖狠狠撞在地上。

她被辖制着,动弹不得,嘴唇微颤着擡头看向萧既笙。

又是这样的眼神,萧既笙抿唇。

这样哀伤缠绵的眼神,仿佛他当真同她曾经发生过什麽一般。

她为了冒充周芸书,还当真是下了好一番苦功夫。

若不是她脸上那张假皮被他发现的话,她还当真成功了 。

萧既笙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沉声道:“栖霞宫的人连个人都看不住,这样不中用,不如换掉,如今贵妃身边贴身伺候的是谁?”

王真道:“回陛下,是个叫香桃的宫女。”

萧既笙:“杖毙。”

红鱼心头一跳,猛地擡头,挣开身后按住自己的小火者,抱住萧既笙的双腿。

“放开。”萧既笙道。

红鱼抱得更加用力,身后的小火者吓坏了,赶紧要把她拉开,可即便累得满头是汗,也不能动她分毫。

她抓得太紧了。

萧既笙垂头看她:“不想她死?”

红鱼点头。

“那往后你就安分守己,记住,你如今是召宣王夫妇的女儿,别给他们丢脸。”

听见这话,红鱼像是被一根无形的针刺了一下,慢慢松开了手。

他在拿她的父母压她,青溪不会这样做。

可是皇帝萧既笙会。

“既然栖霞宫容不下你,那你就先换个地方待待。”萧既笙从她手中抽出衣袍,再未看她一眼,大踏步上马离去。

红鱼被罚跪宗庙。

三日,不许关门,叫宫人们都看着,他们并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只以为是她不尊圣旨,私自离开栖霞宫才惹得萧既笙生气。

红鱼自然不会傻傻跪着,只是每回她想偷懒,便有宫人上来冷声提醒她:

“请娘娘认真跪直,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奴婢。”

她不认真领罚,她们这些看守的人便会遭殃,红鱼听罢,只好重新好好跪回去。

香桃过来时,瞧见她这幅摸样,不免忧心:“娘娘,这是怎麽了?您疼不疼啊,奴婢把手垫您膝盖底下。”

红鱼拦住她的手,摇头,仔细看过她全身,发现她并未受罚后,方才放下心来。

她做的事,她都不知道,却险些无辜受她牵连,她心中颇为过意不去。

“宗庙之内,禁止大声喧哗。”看守红鱼的宫人厉声呵斥,香桃被吓得一激灵,咬着唇,不敢再开口。

红鱼朝那宫人看去,宫人不免一愣。

这位贵妃一向瞧着笑眯眯性软好说话,又因不能开口,宫里便没人把她当回事儿,没想到冷起脸来,倒也能瞧得人心头一震。

宫人不自在抿抿唇,闭嘴退回原位。

红鱼这才回过头来,揉着膝盖,擡头看那些萧家皇室先祖的牌位,第一个瞧见的便是嘉城帝的。

她垂下头,眼前浮现出多年前见到嘉城帝的画面。

他像个亲近的长辈,对她嘘寒问暖,当时她身体虚弱,又惦念着父母的后事,自然未曾注意到,他瞧跪在她身后的青溪的眼神。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