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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淳一:“陛下可要去偏殿瞧瞧周娘子?”

萧既笙摇头,“朕想散散心。”

萧既笙的散心方式便是去打猎,冬季里没什麽东西是能打的,只能猎些麋鹿和野猪野鸡。

皇城西南角便有一个小猎场,萧既笙跨鞍上马,纵马在那里奔驰,猎了两头麋鹿,心情才算好些。

他不许人跟,坐在马上漫无目地走着,看见什麽便猎什麽。

察觉到有动静,正当他要再次拉弓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远远出现在林中。

萧既笙眼睛一眯,瞧清楚了来人样貌。

是周芸书。

她静静站在那里,似乎在观察什麽,察觉自己被他发现,转身要离去,他纵马过去,在离她不远处停下。

她侧对着她行礼,开始跟夜晚一样不吭声。

萧既笙:“昨夜为何没去?”

她像是没听清他在说什麽,偷偷擡眼瞧他。

他便下了马,再次开口,这次声音比方才大了些许:“为何没去乾清宫,朕昨夜等你等了许久。”

她听见这话,却像是生气了似的,拔腿就跑。

或许是跑得急,竟没注意到林中那头沖她而去的野猪。

萧既笙神色一凛,再次上马。

红鱼知道他昨日又传了御医,但也知道他等的是周芸书,而非自己,于是晚上并没去,今日又听闻他竟大冬天顶着病体跑出来打猎,心中终究放不下,这才过来瞧瞧。

她竟只能用假扮他人的方式才能接进自己的情郎,这让她很是气恼,本想看看他便走,谁知又被他发现,上来就质问‘周芸书’昨夜为何不去找他。

他怎能这样对她!

她心中有事,自然没瞧见身后那头野猪,等发现它时,已然来不及了。

那野猪直沖沖向她而来,眼瞧着就要到跟前。

红鱼叹了口气。

她才刚寻到青溪,若要在此时被它给撞死了,当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她还没告诉他自己是谁,而他又是谁。

她若死了,他会在乎麽,答案大抵是不会。

他如今只喜欢他的周娘子,而自己对他而言,只是个害周娘子不能嫁给他的讨厌鬼罢了。

红鱼想要挪动脚步,却发现自己已然动不了,眼见着那头野猪就要撞上她,电光火石之间,一根长箭擦着她鬓角飞过,一头扎进那头野猪脑袋上。

凄厉的一声惨叫过后,有血喷溅出来,一只手挡在红鱼眼前,她听到萧既笙在她耳边开口:

“别怕。”

别怕......

这是那年两人初遇时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红鱼忽然‘唰’地就流下泪来,全然忘记她脸上这副皮怕水,若在白日,是决计不能哭的。

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被人欺负,被他救下,心中只剩委屈和害怕。

萧既笙听见她哭,以为是她吓怕了,连忙放下手来要带她出去,然而他的手一放下,人便顿住。

眼前女子的脸上,有什麽东西正在融化,眼泪所过之处,露出又一层肌肤来。

他眸色一沉,上手摸上了她的侧脸,红鱼一愣,下意识往后退,被他制住。

他看着她,整个人散发出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他的手用力,一把将她脸上的假皮揭下来。

“是你?”

待瞧清假皮下女子那张真实容貌,萧既笙目光中迸发出骇人的怒意,一字一句道:

“谁给你的胆子扮成她来骗我?”

血书(虐)

竟然是她, 怎能是她?

萧既笙手捏着那张从眼前女子脸上扒下的假皮,关节微微作响,寒风淩冽, 吹在脸上,只是刺骨的痛。

一只麻雀扑闪着翅膀落在他头顶那支光秃秃的树枝上, 叽叽喳喳叫着, 声声皆是嘲弄。

他竟被眼前这个女人戏耍了这样久。

果然是外头卖艺变戏法的, 连易容这样的事也会,还扮得这样天衣无缝,叫他这些时日竟没産生半分怀疑。

她那日故意让自己喝酒, 便是为了这个?

扮成周芸书同自己亲近。

她扮得这样好,这样妙, 将所有人都哄骗了过去。

他垂眼,一把拽过她的右手, 果见上头明晃晃印着道牙印, 许是当时咬得狠了, 竟成了疤痕,至今仍未褪去。

那几日陪着他,床榻间与他耳鬓厮磨的,确实是她。

难怪夜晚的‘周芸书’从不说话,他只以为她害羞,却原来她脸上盖着一块假皮,是个叫关红鱼的哑巴。

一想到这些时日他的所有辗转反侧都是为了这个人, 萧既笙眼底的冷意便愈加浓郁。

他将那张假皮狠狠摔在地上,脚踏过去, 一步步逼近红鱼,直将她逼得退无可退, 后背撞在树上,枝头上的雪便扑簌簌落下来,冰凉凉覆在她鬓发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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