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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鱼点了下头,收回视线。
萧既笙不见她,原来是因为周芸书在里头。
她垂下眼,跪了下去,香桃在她身后替她开口,“臣妾特来向陛下谢恩。”
萧既笙没什麽反应,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说:“知道了,回去吧。”
红鱼将那张祭纸拿了出来,香桃连忙道:“啓禀陛下,我们娘娘有东西要呈给陛下。”
萧既笙手一顿,没吭声。
宋淳一将东西呈上去,萧既笙随手接过打开,瞧见上头明晃晃用血写着两个字:
“青溪。”
长寿面(虐)
红鱼的心被提到嗓子眼, 一双视线牢牢盯住紫檀木桌后那人的脸。
只见他先是微微蹙眉,目光中露出些许疑惑,随即眉头渐渐展开, 红鱼的嘴角也跟着慢慢勾起。
他要想起来了。
然后,她便看见他双手微微用力, ‘刺啦#039一声, 将那张被她用血写就的纸张轻轻撕成两半。
纸张轻薄, 轻飘飘落在红鱼膝下,那两个大红的‘青溪’异常夺目。
萧既笙神色淡淡的,瞧不出喜怒, “贵妃用祭纸给朕写这样莫名的两个字是何意?”
莫名,他说这两个字莫名。
红鱼眼前又浮现起那年, 她的少年郎从窗户里钻出来的画面,他是那样年轻, 又是那样肆意潇洒, 沖着她喊:“青溪——!我叫关青溪——!”
连山间的风也为他高兴。
可是云阳山间的风是吹不到上京的土地上的。
它经过多年的捶打、消磨, 再寻不着蹤迹,就如同当年倜傥潇洒的那个少年郎一般,随着岁月,一点一点消散在天地间。
他改了摸样,并对他曾经满怀期待给自己取的名字无动于衷。
是啊,青溪只是个命比草贱的小护卫,一个皇帝怎麽会愿意记起这样的曾经?
红鱼想站起来到他跟前去, 可刚要起身,因为长跪而伤着的膝盖便瞬间一软, 重新跌了回去。
这一跌叫她终于稍稍清醒过来,她伏下身子, 慢慢将那两张碎裂的纸片攥在自己手心。
祭纸这东西是给作古的人用的,贵妃将这东西给陛下,属实是大不敬。
香桃吓坏了,连忙磕头:“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是宗庙实在没旁的纸张娘娘才用这个的,她不清楚宫里的规矩,求陛下宽恕。”
萧既笙本还想说些什麽,却见红鱼跪在地上,神色愣愣的,好似失去什麽极其重要的东西一般,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抽走。
无端由的,他隐在袖中的手指猝然颤动了下。
最终,他眸光微闪,只是淡淡道:“送贵妃回去。”
一旁的周芸书和宋淳一闻言,都不由有些诧异地望向他。
陛下并不是一个多仁慈的人,尤其这几年,为了更好统治宫廷内外,用的大多都是雷霆手腕,但凡有人犯错,无论是谁,一律严惩。
可他却三番五次对这位新纳的贵妃轻拿轻放。
从开始纵马沖撞圣驾,在殿上当衆毁约,用群臣逼迫陛下娶她,到后来当衆打翻陛下酒杯、偷跑出栖霞殿,再到如今呈给陛下祭纸......
一桩桩一件件,换做旁人,哪个不值得砍个七八遍的,可陛下却始终没有对她动真格。
难不成就因为她是召宣王之女的缘故?
宋淳一只是有些诧异,可周芸书却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危险,她垂眼看红鱼手中捏着的那两片纸,两只手渐渐交握在一起,指尖泛白。
关红鱼跟陛下之间定然有旁人不知道的渊源。
宫人扶着红鱼回去,周芸书又转过头去看向萧既笙,瞧见他正静静望着红鱼消失的方向,不发一语。
她扯起嘴角笑了笑,上前适时转回萧既笙的注意力,“陛下,快立春了,妾身花园里的花也要开了,您到时可要去看看?”
萧既笙收回视线,看了她半晌,直将她看得怀疑自己是否仪容不整,这才开口:
“朕这段时间忙,等得空了就去。”
顿了顿,忽然又道:“朕瞧你的脚已然好了,明日朕就派人送你回去。”
周芸书微微一愣,嘴角的笑意瞬间僵硬几分。
从前到宫里来,都是她主动提离宫之事,他设法挽留,可这次......
周芸书压下心底冒出的那股酸涩之意,装作无事般行礼:“是。”
待周芸书也从殿里离去之后,萧既笙方才放下笔,揉了揉眉心。
他瞧着方才红鱼跪着的地方,眸光微沉。
“淳一。”他问,“你说那两个字,是什麽意思?”
宋淳一反应好半晌,方才明白过来,陛下问的是方才贵妃那张纸上的字,想了想,道:
“奴婢也不知道,但奴婢从前听家父说起过云阳有一首词《鹊桥仙》,被当地孩童当作童谣唱,其中便有这两个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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