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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这首曲子,她唱不了,他也听不见,他当真被人重新捏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心里不再有她。
萧既笙坐在床头,衣衫半开,微露的胸膛上还挂着几滴汗珠,他早早注意到她的视线,却没回头。
他的头疼又开始了。
在同身后这个女人最亲密的那一瞬,他脑海里那熟悉的混沌、撕扯又开始上演,眼前开始不停出现自己同周芸书的一幕幕,有一个声音不停在他耳边回蕩:
“你只喜欢周芸书,只有周芸书才能令你心情舒畅,你只会亲近她......”
是啊,他只喜欢周芸书,可他是如何同身后这个女人凑到一起去的?
萧既笙想回头,可脑海中有什麽东西‘刺啦’响了一下,震得他一阵耳鸣。
他掀开帐子起身,不发一语往后头浴池里去。
待出来时,红鱼已经披了衣裳坐在榻上,正在吹一管短萧,那萧好似被什麽东西烧过,底端黑乎乎,早瞧不出原本的颜色,大约是她在宫外那个小摊上买的劣质小玩意儿。
萧既笙淡淡开口:“你若喜欢,叫他们在库里头寻一只好的玉箫给你。”
本以为她会欣然接受,不想她却一愣,摇了摇头。
萧既笙也不勉强,恰好宫人端了药进来,他便道:“喝了吧。”
红鱼擡头,有些不明所以。
宫人适时开口:“禀娘娘,这是避子药,还请娘娘饮下。”
红鱼长久地没有动作,半晌转头去瞧那站在灯下,方才还在同她云雨的男人,终于明白了什麽。
若她有孕,又恰好生男,那便是长子,嫔妃生有长子,对皇后是一种威胁。
他是在替周芸书铺路,他的第一个孩子必须由她肚子里出来。
红鱼紧握住手中那管短萧,方才的柔情蜜意全部化为灰烬,她又开始感觉到冷。
宫女一直举着那碗药,时间久了,不禁下意识回头去瞧萧既笙。
萧既笙抿唇:“贵妃?”
红鱼坐直身子,端过那碗药,一饮而尽。
真苦。
红鱼用手擦了擦嘴巴,微微蹙起眉头。
萧既笙没有留在这里过夜,他走了。
待他脚步声渐渐听不见了,红鱼方才将衣裳系好,赤脚下榻,来到紫檀圆桌前坐下,拿起筷子,慢慢挑起几根长寿面想往嘴里送,然而刚要送到嘴边,那面便顷刻间断了。
红鱼将筷子搁在桌上,往窗外看去,只见月光下,抽了条的柳树枝丫影子被风吹得不断跳动着,一只麻雀扑闪着翅膀飞上枝头,随着枝条一晃一晃。
又是一年三月,可那个少年还是没吃到那碗长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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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宠幸贵妃并解除她禁足的消息不胫而走,不过一夜的功夫,红鱼在宫中的待遇便直线上升。
不过只是一上午,便有几波宫人来给红鱼请安,搅得红鱼连觉都没睡好。
她顶着眼下乌青随意应付着,不时靠在香桃身上睡大觉。
“见过娘娘,娘娘大喜,小人特来送上娘娘要的五株杜鹃花株来贺,祝陛下与娘娘永结同心,如意吉祥。”
红鱼听见‘杜鹃花’几个字,一下子就醒了,险些将香桃唬了一跳。
见红鱼喜欢,那负责花匠的总管太监笑得愈发灿烂,“这是今年专门从云阳引进的,奴婢们悉心照料,好容易活了这几颗,全来献给娘娘。”
红鱼很是高兴,抓了一把金瓜子给他,那内监连连磕头:“多谢娘娘,往后娘娘有什麽事尽可叫人告诉奴婢,奴婢必定尽心伺候。”
待他走了,香桃才沖着门口道:“呸,见风使舵的坏东西,前儿奴婢去了七八趟,腿都跑断了,他偏说没有,如今又巴巴送来,娘娘——”
一转头,却见红鱼并没听她说话,反而眼巴巴望着那些杜鹃花株,不知在想什麽。
红鱼没有假手于人,自己在宫里刨块地,将那些花种了进去,王真来的时候,红鱼正在花地里,满手都是泥土,他一来便开门见山。
“娘娘,马大人有话让奴婢告知娘娘。”
......
隔了好几日,萧既笙才又出现在红鱼跟前,他似是有心事,一来便叫红鱼帮他宽衣。
宫人们适时退下去。
这回他的力道比上回好些,但还是太重,叫红鱼蹙了眉。
云消雨歇,又是一碗避子药送上,待他要走,红鱼一把拉住他衣袖。
萧既笙回过头去。
她抓住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了个‘马’字。
萧既笙顷刻间便变了脸色,“贵妃,前朝不得干政,希望你明白这点。”
说着便转身离去。
到了乾清宫,萧既笙坐在罗汉榻上,脸色微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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