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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一碗接一碗的坨,红鱼也便一碗接一碗地做,等到重新做到第五碗,萧既笙还是没来。
香桃在一旁瞧着,不住心疼,“娘娘,算了吧,早些歇着,陛下他......他不会来了。”
红鱼往窗外瞧,想望一望月亮,却发觉天空空空如也,除了一片漆黑,什麽都没有。
他们相遇的那晚,有没有月亮来着?
她仔细想了又想,发现时间太久,她已经忘了。
是啊,太久了,有许多东西,她早就应该舍弃掉,却一直让它挂在自己身上,将她折磨得不成样子。
母亲临死前告诉她,叫她只管往前走,永远别回头,她竟到如今方才领悟。
过去的事,过了就不必再留恋,过去的人,走了也不必再追回,曾经的美好是真的,那就够了,至于别的,不必强求。
她念了这麽多年的三清真人,跟着师父读了那样多清心寡欲的书,这样浅显的道理,竟一直没参透。
若是师父泉下有知,必定要狠狠责骂于她。
他怕是不会来了。
红鱼起身,端起那碗长寿面,正打算倒掉,便听见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声,一擡头,却见萧既笙正站在门边,静静瞧着自己。
她重新将长寿面放下,跪下行礼。
萧既笙轻脚过来坐下,瞧了眼那碗长寿面,面上瞧不出喜怒:
“朕说过了,三月十三不是朕的生辰,贵妃怎麽又记错了?”
红鱼望着他,想竭力从他身上瞧出一丝曾经的熟悉,却发现只是徒劳。
见着她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萧既笙眼底浮现出一丝冷意,面上却不显,只问:
“贵妃总爱这样瞧朕,究竟在瞧什麽?”
红鱼收回视线,摇摇头,递过来一双银筷。
萧既笙眸色越发幽深,见他不接,红鱼便主动走过去,将那双筷子放在碗上。
萧既笙拿起筷子,轻轻在面上点了下,“这碗长寿面你做了多久?”
红鱼在桌前坐下,手摆弄着短萧,擡手在桌上写上答案。
“七年。”萧既笙忽然笑起来:“七年啊,真是长情。”
红鱼望着他,将那管短萧放在唇下。
嘶哑难听的萧声响起,断断续续,好似已然响了许久。
她就那样静静吹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仿佛未曾注意到眼前这个九五之尊的存在。
萧既笙从袖中掏出两张纸来,分别展开放在桌上,指着其中一张道:
“贵妃可认得他?”
红鱼的萧声戛然而止,垂眼。
是青溪的画像,準确的说,是当初青溪在通古县的通缉像。
于是点头。
她头点得利索,片刻犹豫都没有,视线瞧见画像上的人,嘴角甚至不自觉浮现出一抹笑意。
她竟连骗都不愿再骗自己。
萧既笙将一切看得分明,收回手,随手掐灭桌上那盏烛火,他神色平静,像是全然感受不到手指被灼烧的痛苦一般,将手收回。
他问:“贵妃,朕与你这情郎生得像麽?”
红鱼摇头。
萧既笙轻笑了下,可这笑却无端带着一抹悲凉:“哦,那你为何写下这个?”
他指了指画像旁边的那张纸。
红鱼认出来,那是一年前萧既笙丢下她去宫外找周芸书时,她写给青溪的信,她回栖霞殿后遍寻不着,却原来在他手里。
“是你写的麽,贵妃?”他轻声问。
红鱼点头。
是。
萧既笙望着她,瞧见她那样一副神情,声音淡淡的:
“好,好的很。”
他站起身,转身往外走去,红鱼起身,望着他的背影,眸光微闪。
要结束了。
就在她以为萧既笙已然离去之时,却见他忽然又返回来,端起那碗长寿面看了看,随即朝红鱼微微一笑,猛地将它掷落在地。
玉碗‘砰’地碎裂,汤汁四溅。
萧既笙大步踏过被自己摔碎的玉碗碎片,一把擒住红鱼的手腕,对她怒目而视。
“你把朕当什麽,一个替身!?”
废妃(非常虐)
萧既笙的手劲太大, 红鱼吃不住,手一松,那管短萧就那样掉下来, ‘啪嗒’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红鱼看着它‘咕噜噜’往远处滚去, 听着声响, 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有次不小心将这管短萧扫落在地时, 青溪那心疼的摸样。
“鱼姑娘,这可是我的宝贝,若是摔坏, 你往后可再没有萧声可听了。”
她当时摆弄着他的头发,闻言轻哼出声, “不听就不听,谁稀罕。”
他转身一脸失落, “啊?真不稀罕吶?”
她伏在他背上轻笑出声, “傻瓜。”
外间的鸟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不知是谁撞着了撑窗户的杆子,只听‘啪嗒’一声,窗户猛然阖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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