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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忍得住?怕是装的吧。

香桃张了张口,问:“皇后......是谁?”

这话其实是多此一举,果然,王真闻言冷笑了下,道:

“我说姑娘,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除了宫外的周娘子,还能是谁?”

话虽是对着香桃说的,王真一双眼睛却瞥向红鱼,想从她脸上看出愤恨、失落、慌张......或者别的什麽情绪,然而没有,什麽都没有。

这位刚被废黜的妃子,神态依旧那样平静安详,仿佛只是个身外之人,被废掉的不是自己一般。

王真冷笑一声,如今她还能安之若素,若是待会儿她还能如此镇定,他才算真服了她。

红鱼正要起身,王真连忙道:“娘子别急,陛下还另有口谕给您,陛下是个念旧之人,您毕竟伺候过他一阵子,这栖霞宫您是不能住了,陛下怎麽着也得给您安排个住处不是?”

红鱼缓缓擡头,她身侧的香桃经过方才那一遭,也不敢再轻易开口,只是紧紧拽着红鱼的衣袖,望向王真。

看着这主仆两的神情,王真满意一笑,淡淡道:“娘子觉得,昭狱如何?”

闻听这话,香桃吓得一张脸瞬间蜡白。

昭狱是什麽地方,她是知道的,从古至今,进去的人几乎无一生还,娘子上回能好好出来是她命大,可哪里次次有这样的福气,能安然无恙从里头出来。

于是喊道:“公公,您......您怕是听错了吧.....”

陛下怎麽忍心将娘子发配到那样不见天日的地方去?

红鱼亦有些意外,她知道萧既笙大约会废了自己,却未曾想过,他当真这样无情,要将她送进昭狱里去。

然而不过片刻,她便想明白其中关窍。

她的存在,无异于是周芸书心头的一根刺,为了她高兴,她必须从宫中彻底消失,送她进昭狱,已经算是萧既笙开恩,留了她一条命了。

只听王真道:“圣上口谕——,废妃关氏,冒充召宣王之女身份,欺君罔上,着押至昭狱候审,钦此。”

红鱼默然磕下头去。

离开栖霞宫之时,香桃执意要跟了她去,她跪着抱着她双膝,哭成个泪人:

“娘子,带了我去吧,好歹有个伴儿。”

昭狱里那样难熬,她一个人可如何是好?

红鱼摸了摸她的脑袋,拉她起来,伸手替她擦眼泪,摇头。

香桃咬唇,哭得更是伤心。

红鱼擡眼,瞧见不远处那几株杜鹃静静立在那里,风一吹,枝叶便开始随风摇摆。

它们还是没有动静,这麽久了,仍旧连个花骨朵都没结。

香桃顺着她目光望去,以为她是舍不得,便抽抽噎噎道:“娘子放心,我会好生照看它们,仔细浇水施肥......”

红鱼却摇了摇头。

香桃一愣,眼泪挂在脸颊上,瞧着十分滑稽:“娘子......”

红鱼拉过她的手,在上头写道:

“拔掉吧。”

等红鱼跟着锦衣卫离去,身影彻底消失在宫门外,香桃才反应过来红鱼写了什麽。

她,她怕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所以叫自己连一丝念想也不要留。

香桃猛地沖出去,向着红鱼被带走的方向跑去,然而跑出没多远,便被一群小火者拦住:

“姑娘,娘子已经走了,您别为难小的们。”

香桃望着红鱼渐渐消失的背影,猛地跪下,高声叫喊:

“娘子,您一定要活下去,娘子——”

正在宫墙上歇息的燕子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成群结队地在空中盘旋。

红鱼听闻动静,擡头去瞧,只见燕子在空中不断煽动着翅膀,哑声叫唤着什麽,声音凄婉哀凉。

王真随手甩了一下手上拂尘,道:

“娘子,该上路了,时辰晚了,陛下那里,奴婢可没法交差。”

红鱼终于收回目光,点头,擡脚跟着衆人,往宫门口走去。

-

同上回在昭狱里不同,红鱼这回再进去,倒是未曾受什麽罪,只是锦衣卫一直叫她按下认罪书,说是那回周芸书在猎场受伤,是她的手笔。

红鱼自然没搭理他们,只管在昭狱里睡大觉。

这些人开始不给她饭吃。

红鱼饿得前胸贴后背,但仍旧不为所动。

她其实很奇怪,那些人想要罪状,直接强迫她按手印即可,做什麽费这样大的劲折磨她?

对,折磨。

像是猫捉了老鼠,却又不饿,便来回在手中提溜揉搓着,欣赏它死前挣扎的窘态。

她不认为萧既笙有这样的癖好。

果然,过不几日,那个将她当老鼠折磨的人便出现在昭狱里。

红鱼回头,瞧见来人,没有一丝惊讶,看了一眼,便默默回过头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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